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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2节


子,就像是拿珍珠鸟待的金笼子,去豢养一只鹰。

    又隔了十来日,赵月娘来寿康宫请安,临走时来沈若筠住的偏殿,邀她去慈元殿玩。

    沈若筠自是不愿去的,只她刚想推托,就听赵月娘道:“三日前,母后还与孔先生提了句你家的消息,只是我也记得不全,你且随我去慈元殿,或许还可以问一问。”

    若说沈若筠除了想回家去,最想知道的便是佘氏的近况、长姐的伤势如何。听得赵月娘这样说,便是刀山火海,也拦她不住。

    两个人一处走着,竟又遇见了赵多珞。只见她衣衫不整,发髻凌乱,额间还有一道血痕,实是渗人。见到两人时,又仓仓惶惶地跑远了。

    沈若筠看着赵多珞的身影,想她定是没有裹足的,不然怎会跑得这般快?一溜烟儿就没了影。

    赵月娘叹道:“估摸是李娘娘又打她了。”

    “李娘娘作甚打她?”

    赵月娘却岔开了话题:“你可读过什么书?”

    沈若筠在家时,是祖母亲自教导。佘氏博览群书,喜欢给她讲故事。虽教得慢,但她已学过《三字经》《百家姓》《幼学琼林》与《千字文》。

    后来佘氏去了冀州,便是陆蕴在教。本是要学四书,只因沈若筠听闻沈听澜受伤,心下又急又怕无处发泄,跑去陆蕴书房翻乱了几个书箱,最后齐婆婆去哄她,见她抱了本《神农白草经》不肯撒手。

    陆蕴去取书,反被她咬了一口,见她铁了心要学医,陆蕴就换了书继续教。进宫前,沈若筠正跟他学着辨认药物,在读《黄帝内经》。

    不过不能将实话告诉赵月娘,便道:“我在读《千字文》。”

    “这般的话……”赵月娘略一沉吟,“学完《千字文》,就可以读《女诫》与《女论语》了。”

    沈若筠听过《女诫》,却没有听过《女论语》,不过这两本书都没在她的待学书单里。

    慈元殿比刘太后住的福康殿要小些,布置得简朴雅致。沈若筠跟着赵月娘去内殿,与周皇后请安。

    沈若筠行完礼,就想问自己祖母长姐的近况,却听赵月娘与周皇后道:“沈妹妹在学《千字文》,我想着这几日孔先生在讲《女论语》,可否叫她与儿臣一起上课?”

    “你当孔先生什么人都收的么?”周皇后笑她,“福安不能陪你上课么?你若想要伴读,周家也……”

    “淑和被刘娘娘教得更喜针线上的事,”赵月娘摇着周皇后撒娇,“二舅舅家的情形您还不知吗?那些姊妹都是不许读书的。”

    “那不还有福金吗?”

    赵月娘想起赵多络:“可别提了,李娘娘像……”

    她忽意识到沈若筠在旁,忙止了话道:“母后,你就叫她与我一道读书吧。”

    周皇后敛了笑:“孔先生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她并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母后便是应了你也不顶事。”

    沈若筠虽年纪小,却也听得出周皇后话里的鄙夷。不过她也不想与赵月娘一道上课,在寿康宫虽无聊了些,但却并不想学什么《女论语》,听着就没什么用处。且她们提的这个孔先生,沈若筠也曾听祖母提过,据说是个极其严厉刻板的女学先生。

    “不过……”周皇后看向沈若筠:“孔先生之前曾与我谈及沈家,说若有机会,想见一见你长姊。若告诉孔先生,说你是沈将军幼妹,说不得孔先生也是愿意教一教的。”

    赵月娘欣喜道:“这便好了,沈家妹妹可以与我一道读书了。”

    沈若筠克制着不要露出悲伤神情,心里直叹赵月娘真是周皇后亲生的,她们母女待客,就没有些好吃好玩的么?怎么净想着要她去拜女学先生。

    这可不成,若是在宫里读书,还如何能家去?沈若筠微微歪了脑袋,在想拒绝的话要如何说。

    赵月娘自认得她,待她算是不错,尤其是诞辰那日替她出声解围,沈若筠还是很领她的情的。

    沈若筠正在忖量间,忽听周皇后与身边的女官道:“去请孔先生来罢。”

    看着女官领命而去的背影,沈若筠觉得祖母往日给自己讲的兵法故事极是有用,眼下这就叫机不可失,只是踌躇一会儿,便木已成舟了。这一趟慈元殿之行,便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孔先生今日是在慈元殿的,她执笔编撰的《女内训》正要拿与周皇后看。待到殿内,她先与周皇后见礼,赵月娘是她学生,起身与先生行了弟子礼。

    周皇后与她聊几句《女内训》,又将沈若筠推到孔先生面前:“叫你来原是想叫你收个徒弟。”

    孔先生早见殿内多了一女孩,闻言转头看她,打量一番。

    “这位大有来历,”周皇后道,“正是沈将军的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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