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周沉抬手捏了下沈若筠的鼻子,却又因这下意识的动作皱了眉,反是沈若筠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注意。 节青端了碗米粥来,沈若筠就着咸鲜的小菜用了些。周沉叫芙珠去周夫人那里报了平安,又嘱咐沈若筠,“你昏迷的事祖母并不知道,你也别与她说,莫要叫她以为是自己过了病气与你。” 沈若筠点头答应,“这是自然。” 晚间,周沉觉得沈若筠是病人,便要陪她一起。两个人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了,又或是沈若筠心下开始信任他,中间便也不再隔着“千重被山”。 昏黄的灯光下,沈若筠忽歪着脑袋看他,瞳仁乌黑,闪着湿漉漉的光,晶亮亮似缀了星星:“以后你在卧雪斋的账,我替你结如何?” 周沉看得呆愣,脑海中有一束烟花怦然绽放,烟花的火星点点砸在心瓣上,只一瞬整颗心便燃了。 他想握她手到他胸口,却又克制了,替她掖好被衾,“好,以后我都靠夫人了。” 第四十七章 银粟 因着沈若筠病着又没精神,节青寅时便炖了燕窝,想给沈若筠补一补。 沈若筠靠在软枕上,又给自己号脉,却还是摸不出什么结果。脉浮无力,却也不得其症,有些似药物作用,可若真是误用了什么,她又怎会辨不出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若是三娘在汴京就好了。 “旁的人像你这般大,还只是医馆的小学徒呢。”周沉端着燕窝喂她,“你年纪尚小,能有这般本事已经很不错了。” 沈若筠没什么食欲,可眼下又不宜病着,便自己接过用了,又问早园:“林君这两日来过吗?” “没有。” 沈若筠已经快三个月未收到冀北的信了,难免忧心。 “无事的,你放宽心些。”周沉劝她,“我已叫安东在找短工了……” 两人正说着话,又见早园进来报,说是周季和周妤来了。 沈若筠与周沉对视片刻:“你家三郎回来了?” “嵩山书院那处有人煽动灾民造反,父亲便将他接回来了。” 沈若筠点头。 “你刚醒,人也易倦,不如谁也别见了。” “你叫阿妤进来吧。” 沈若筠坐起身,周沉便从架子上拿了她的披袄,披到她身上。 “别再生病了。”他伸手替她系披袄的系带,动作缓慢,语调温柔,“你若是病了,谁替我去卧雪斋还价呢?” 沈若筠想推他,却没什么力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周沉今日好似没有演戏。 他做得太自然了。 世间男女亲事,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夫妻在婚前也只在相看时见过,压根没见过的也大有人在。 沈若筠便想,是不是男女之间,只要是成了亲,都会慢慢地熟悉,然后越来越亲近呢? 可她与周沉,终究和这些夫妻不同,他们是要和离的。周沉最近总有几分假戏真做的味道,他莫不是忘了这事?沈若筠想着,许是要提醒他一下。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在她脑海里一闪便逝。周沉朝三暮四,旁人不清楚,沈若筠却历历在目,心下猜测他可能习惯如此待女子,又或是如陆蕴所说,面上功夫做得足。 当前他要帮自己运粮,还是先不说他私德问题了。 沈若筠正想着,就见周妤进来了。早园端了锦杌放在床边,周妤乖乖坐着。沈若筠伸手摸摸她的小手,有些凉凉的,那边节青就端了杯热牛乳茶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