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德失望道,“那你可知道他家掌柜的底细?可知他住在何处?” 沈若筠奇怪地看他,“买个脂粉……会打听这样多么?” 周沉自沈若筠进门来,便一直在看她。也不知为何,当下明明是火烧眉毛的事,偏见她这样装作怯弱茫然,心下便不如何急,反是越看越新奇。 她这套说辞或许能瞒住周崇德,可周沉却不信。 沈家不可能与卧雪斋毫无关系……再者,丢的那笔粮食与他从沈家义仓运走的数目又极为接近。 只是现在还不宜当着长辈面质问她,等回院子再说。 周老夫人又细细问了几句,沈若筠咬着唇怯怯问:“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周沉见沈若筠低眉顺目,剪水双瞳配上那个楚楚可怜的眼神……若不是在老夫人院里,周沉真想给她这演技鼓掌。他好不容易将视线移开,却见周季便罢,周郴竟也错不开眼,连咳了两声提醒二人。 周崇德见问不出什么,又不欲把儿子做的丑事告诉沈若筠,便叫她回去了。 沈若筠虽有心想知道周家要如何处理这样的祸事,但也不急这一时,福身离开了。 她刚回嘉懿院,周沉也跟着回来了。 他将丫鬟遣走,又去看沈若筠,果见她已无刚刚的楚楚神态。 “你家出什么事了?” 周沉见她变脸如此快,更为肯定,“我原以为沈家只有陆蕴不好对付,没想到你也不遑多让。” 沈若筠毫不意外他会怀疑自己,却打定了凭他如何说,也不承认的主意。 只要她不认,到了冀州的粮食,就是沈家筹了送去的,每一笔都有细账可查。 见沈若筠沉默,周沉盯着她眼睛:“我第一次见你,你便给我讲了好大一通道理,什么‘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还骂三郎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王八子……怎么,现在到你这里,你也不敢认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沈若筠并不入套,“周衍怎么了?” “眼下路上所有运粮的车队,都会被查验。”周沉诈她,“你不承认也无事,横竖也运不去冀北。” 听他这般说,沈若筠倒是心下一松,“我家是有批粮食在走……粮仓就剩那些了,你要扣就扣。” 周沉一直在看她,似是要在她身上找出那批粮食所在。 沈若筠被他看烦了,点漆般的眸子微微上挑,白了他一眼。 “你不愿说就算了,别在此和我纠缠。” 鬼使神差间,周沉走近揽了她腰,拉近两人的距离。 “你……” 沈若筠心下慌张,想起那年上元,周沉将她抵在墙边,戏耍她那次。 “周沉……”她强自定了定神,“你就只会这个吗?” 周沉不语。 “有所图谋时,是借亲密举止骗我信你,眼下又要借此……逼问我吗?” “没办法,谁叫你只怕这个。”周沉的语调温柔,说的却不是情话,“沈家虽是武将世家,但怎么也还算礼义人家……怎么教得你这般会装会演。” “松手。”沈若筠听他如此说,终是不如之前冷静,气呼呼踩他脚。 周沉受了两下,压着她膝盖。 “卧雪斋老板到底是谁?”周沉盘问,见她不回答,将她箍得更紧,“你总不想一直这样吧?” “周沉,你有意思么?”沈若筠勉力控制自己,不将惧意表现出来,“你松开。” “我好好与你说,你并不好好回答。” 沈若筠低头咬了咬唇,在被丫鬟看见和接受这样的质问间选择了前者。可周沉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在她叫人的那一瞬,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唔……”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