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他甚至可以将她养成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人。 到了仁和堂,安东将装了药的小瓷盅递给齐大夫,周沉道,“你看看这可是你开的?” 齐大夫端过来,细细分辨了会,又浅尝了一点,才确定:“这药并不是我开的,这里有马兜铃、当归、生地并牡丹皮,是治瘰疬的,想来是往府里送药时,将药弄混了。” “那马兜铃是何物?” “马兜铃又叫三角秋,形似马颈下的响铃,可行气止痛、解毒消肿……” 周沉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这么说,马兜铃并无毒性?” 齐大夫不答,似是在回想什么,半晌才道,“早些年,仁和堂很喜欢开这味药,还拿来制过养心丸……后来有个年轻人曾与我道,说此药有慢毒,若是连着服用一阵,便可致人患不治之症。我当时并不信,只是后面观察过长期服用养心丸的人,见他们大多患了不治之症。”马兜铃是近代医学研究成果,长期复用会肾衰竭,从中药中除名了。 “自那后,我便悄悄地将养心丸的方子换了,往日也不怎么用马兜铃。”齐大夫道,“这药应该是旁的大夫开的。” “你说那年轻人,是不是生得一副好相貌?”周沉想着陆蕴的样子,“常穿青色或玄色的衣裳?” 齐大夫点点头,“那人相貌确实出众,我也打听过,却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原先我还担心他会将此事抖落出来,后来想来那人不过是来买东西,见我配了这味药,才提醒我的。” 周沉心下有了答案,又问他,“少夫人若是不用清淤血的药,会如何?” 齐大夫捻了捻胡须,发现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看着周沉脸色,试探道:“若是以前,许能痊愈,可少夫人的身体本就要将养……若是不服药,恐得积年累月才能重见光明。” “她若是能看见,是不是就能恢复记忆?”周沉追问,“我见她这几日,已经想起许多事了。” “这个也有几分可能,”齐大夫道,“少夫人的脑中淤血未散,估摸着伤好起来,还是会慢慢恢复记忆的。” 周沉眉目冷峻,嘱咐他道,“那你便停了那药,只开些补血益气的,替她调养调养身子便是。也不要汤药了,她不肯用,做成药丸,直接交给安东。” 他如此决定,心下也惴惴难安。只能安慰自己,若教她想起旧事,必是不顾一切去辽国送死。 她看不见也没事,往后……他就充作她的眼睛。 出来时天色混沌,回去时就下起了雨。未等他回到周家,那雨又变成了倾盆之势,还伴着轰隆隆的雷声。等周沉回到嘉懿院,衣衫也湿了一大片。 芙珠唤小丫头们提了热水,又取了干净衣裳要伺候周沉更衣,周沉问她,“少夫人今日的药,是谁送来的?” 芙珠想了想,“是冬哥送来院里的。” 冬哥是家生子,一直在院里,从未生事。周沉想了想,估计是仁和堂送错了。 不过家里人多混杂,确实麻烦。 芙珠替他更衣伺候他沐浴,周沉闭目沉思,忽听外面有动静。芙珠道,“少夫人自受伤以来,东梢间动静便比以前要大一些……碰倒一些东西,也是常有的事。” 周沉换了衣服去东梢间,却见菡毓守在门外,一脸焦急。 “二爷今日走后……夫人来嘉懿院见了少夫人。”菡毓惶惶道,“也不知说了什么,少夫人自己去收拾东西了,也不肯叫我们近身……” “胡闹,她收拾什么东西?” 周沉去推门,听见沈若筠的声音,“你们不许进来。” 周沉哪管这个,自是推门而入。 屋里没有点灯,周沉踢到一个放倒的凳子,脚趾一疼。他点灯来看,原是沈若筠布了许多“路障”在此。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