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继续惧怕辽人。故我想着,狄都知既然在辽,可以伪造一身份,接管此地。耶律璇一家子与那些辽国亲贵我都不打算放过,等他们死了,只要掌控了辽的军队便可控制辽地。辽国百姓又不为俘虏,自是不会管皇帝是谁。” “这样也好,叫朝廷以为辽仍然是卧榻之虎,不敢有所动作。” “他们偏安南边相安无事便罢,可他们总喜欢猜忌这个那个,实则都是为一己私利,铲除异己。你担心冀北事,我也忧心夔州路,他们怕是早就以己度人,揣测你拥兵自重了。” “这个我倒是不怕。”王世勋笑道,“朝廷这些人,还不敢轻易动夔州。” “你便不怕……他们给你指个王妃?” “他们做不了我的主。”王世勋凝神看向她,“我更担心此地……朝廷若要对付我,第一步必是拉拢你。” “可我实是不知南边朝廷能用什么来拿捏我?”沈若筠好奇,“若拿舅舅一家,这是公然逼我造反,南边有什么人可以与我们对抗?总不能再给我赐婚吧?谁若敢动此心思,我就拿猛火油将他家点了,教他多管闲事。” 王世勋闻言笑道:“此消息一出,怕是没人敢的。” 沈若筠对南边朝廷倒不是仁慈,只是不愿见大昱人内部相屠,再起战事,“应该让南边知道,规则已经由我们来定了。” 茵茵三月,辽地虽不见春色,但也冰雪消融。中京道的城池一一被夔州军清理,各城府府兵溃逃回上京。他们像是被宣判秋后处斩的犯人,等待着自己的刑期。 沈若筠回了山庄,接姐姐与艾三娘一道去军营,又见女儿向着自己跑来,“娘。” “小心些。”沈若筠笑着将她抱起来,“哥哥去读书了,你在庄里可还听话?” 沈蓟点点头:“娘,我会自己吃饭,也能自己如厕了。” 沈若筠知道她想去学堂,哄她道:“可你还小呢。” 沈蓟揽着沈若筠脖子撒娇,“娘,想去学堂。” 沈若筠留心观察了会,见她确实可做许多事,又去问玉屏。 “过了年,就什么都要自己来了,倒也还成。”提起此事,赵玉屏啧啧称奇,“可能是心里惦记着,要与小世子一道去上学吧。” 她见女儿确实一心想去上学,又见她年纪虽小,但口齿清晰,要做什么都能表达。便打算去一趟真定府,见一见章平之,看他肯不肯收。 “那些哥哥们都比你年长,莫说识字,书都背了好几本了。先生除了讲故事,还要布置功课。你还未开蒙,去学堂读书,会很辛苦的。”沈若筠与女儿细细说着学堂事,“你在山庄里,她们都捧着你,离了山庄……若是旁人欺负你,你该如何?” “我不怕。”沈蓟奶声奶气,“娘,我想去。” 沈若筠点头,心道若是不能适应,再将她接回来便是。 “那娘去问一问先生。” 沈若筠带了沈蓟,也叫早园与菡毓一道跟着,前往真定府。她往葛家学堂递了拜帖,章平之一见落款是苏明琅,之前真定府无战而归,他便叹过这又是位奇女子,当即回了帖。 收到回帖,沈若筠便牵着沈蓟,提了拜师常见的礼品,登门拜访。 章平之见她年纪轻轻,不敢置信,“你就是苏娘子?” “正是。”沈若筠与他见礼,“想来您便是章先生了?” 章平之忙道:“不敢当娘子一声先生。” 他请沈若筠上座,又嘱咐书童沏茶。 “先生谦虚,”沈若筠道,“我看了章先生编写的彤云镇战役经过,觉得章先生很有见地。” 章平之道:“我父原是冀北军军中军医,故而对于冀北军的战役,知道得详尽些。” 沈若筠想了想,“令尊可是章广白?” “苏娘子认识家父?” 沈若筠没见过章广白,也谈不上认识,只笑着道:“久仰其名。” 章平之又惊又奇:“不知苏娘子从哪里听过的?” “家里有冀北军中人。”沈若筠这般回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