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义女,不会嫁入皇家的。” 赵铖还想再劝,想想又算了,觉得可以徐徐图之。 赵殆久不见这个昔年最为宠爱的小女儿,人逢喜事心情好,办了宫宴给她接风。阖宫宫宴,沈蓟的座席就设在赵玉屏下首。沈蓟嫌麻烦本不想参加,却又想陪着干娘。 “干娘,你看她是不是长得像林箬姑姑?”沈蓟指着对面一个女孩小声问着。 “她也是我侄女,你林箬姑姑与我母后同族,自是长得像些。” “怪道我瞧林箬姑姑的女儿有些像干娘呢……” 赵玉屏被她逗笑了,“林管家若有一日撂挑子了,必是被你气的。” 两个人说笑间,不断有人来此与两人搭话。赵承宣与父亲所想,全然不同,只觉得沈蓟只是一女子,如何能让他这个皇孙来讨好?故而不情不愿上前,却见沈蓟着一身青碧色衣衫,发间的宝石璀璨,却难掩主人殊色。尤其是那双眼眸灵动,嫣然一笑,璎珠烂漫。 赵玉屏见他一直在看沈蓟,有些不悦,与沈蓟道:“你也不必留此地陪我了,去园子里赏赏花吧。” 沈蓟嗯了声,步伐轻快地离席了。 这里人与她说话,张口闭口便是冀北如何穷,遂到了杭州,一定要多体验感受云云。沈蓟无奈叹气,冀北最近五年十六州都没闹过灾荒,比只有主城镇繁华的南边,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她无意与旁人争执此事,就当听个乐罢了。 沈蓟随意找个亭子坐了,又见御园里有一群贵女在斗草,十分热闹,为首的是靖王赵骞的女儿赵葶苧。 赵葶苧拿着观音柳,忽见沈蓟在亭子里,笑着与她打招呼,“沈姐姐,你来了?” 沈蓟嗯了声,快步上前,却见几个女子目光都落在她双足之上。 “你怎么还不缠足呀?”赵骞的三女赵苼苼小声问她,“听说年纪越大缠足越疼呢。” 沈蓟笑着反问她,“那不缠不就不疼了么?” 赵苼苼皱着眉,“可女子都要缠足的呀?” “我长在冀北,那处的女子都不缠足。” 有几个年岁长些的闻言面露鄙夷色,沈蓟笑笑不与她们多辩,只与赵葶苧说话。 “我上次给你的膏药,你可用了?”沈蓟问她,“你年纪小,就这般疼,再过几年……都走不得路了。” 赵葶苧面露难色,“我母妃说忍忍就过去了,涂此物不雅。” 沈蓟去岁来此,见她阴天下雨便足疼难忍,亲自制了膏药送她。赵葶苧见沈蓟不再说话,怯怯问道,“你生气了么?” “不是。”沈蓟摇头,“我只是在想,所有人都知道缠足痛苦,可都只劝你们忍着,是何道理?” 赵葶苧拉着她的手,“算了,你难得来此,我带你看花去。” “沈姐姐,前几日我听父王说,北地的女子能自己养活自己,也有好些不嫁人的……那她们都做什么呀?” “北边规模大些的,是矿业,制药与纺织。”沈蓟道,“桩桩件件都有女子参与,陆爹爹说这叫女子能顶半边天。故那里的女子不仅不缠足,若是婚事不顺,和离再嫁的也不在少数。” 赵葶苧咂舌,“再嫁之身,夫家就不嫌么?” “有本事能赚钱的娘子,别说再嫁,便是休夫都有人叫好呢。” 赵葶苧觉得她这番言论属实骇人,却又有些向往,小声道,“还可以这样么?” “有何不可?为何不可?” 因着宫里这几位各有心思,赵玉屏便是再舍不得沈蓟,也只能遣她先出宫去住,两人约定好五日后一道去云林寺烧香。 沈蓟得了空,便跟着易叔叔、赵姨母一道去了未雪斋制脂粉的院子。前几年,娘把长庚医馆的制药工坊移到冀北了,故而此地只做未雪斋的货品。 南边女子轻易不得出门,自称家风严良的人家,还会将未嫁女锁在绣楼。来这里干活的,多为被遗弃的孤女,还有些是偷跑来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