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记得大郎幼时有,你让人去找出来,给策儿玩儿。” 童嬷嬷应下,便叫人去库房找。 尹明毓的是桃木剑,谢钦幼时玩儿的木剑木料更名贵,也做工更精细。 谢策初拿到手里,确实很是喜欢,可挥了几下,左右张望后,便有些没意思地扔在一边儿。 傍晚,谢钦准时到东院用晚膳,对于尹明毓点的烤羊腿,因为“易上火”,食了几片,便只吃其他清淡的菜。 好在他只会提醒一句,并不约束尹明毓吃什么、怎么吃,否则尹明毓又要嫌弃他不是一个好饭搭子了。 而他吃完便走,并不留宿,接连几日都是这般。 不止东院,整个府里都关注起来。 谢家家规再是森严,底下人也不免偷偷议论,多数说的是“郎君不喜继室”、“夫妻不和”,可夫妻二人偏又一起用膳…… 谢夫人这个掌家夫人自然更清楚,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若是真的不和,根本不会照顾谁的面子情,干脆不会回东院去。 尹明毓被禁足,她这个婆母不便去儿子的院子过问,便打算请安时先劝老夫人解了尹明毓的禁。 到正院后,谢夫人先注意到谢策拿着把木剑对着椅子敲打几下,便扔到一边儿去,婢女就捡起来收好。 “又不爱玩儿了?” 谢老夫人习以为常道:“他就是孩童心性,每日耍几下就腻了。” 谢夫人瞧着他乖巧地坐在老夫人身边儿,比小娘子都文静娇养的模样,浅浅地蹙了一下眉。 老夫人早年对谢钦便宠爱有加,却也没到谢策这般地步,纵是怜惜他出生即丧母,这般也有些过了。 但谢夫人没直接劝说婆母此事,而是按照她先前的来意,说道:“母亲,尹氏新嫁便禁足,到底不妥当,您若是气过了,不妨教她出来吧。” 大邺未建国前,中原动乱不断,谢老夫人也是能撑起谢家内宅的管家夫人,禁足尹明毓也是一时情急,早就在等着人给她台阶下,只是等了几日也无人说。 此时儿媳一提,她便绷着脸应允道:“那便让她出院吧。” 谢策倏地抖擞起来,爬下榻,又要木剑。 谢老夫人见状,笑道:“你瞧这孩子,可不是孩童心性。” 谢夫人含笑附和,看着谢策,眼神里却闪过些许若有所思。 东院—— 尹明毓接到解禁的传话,终于确认,她在谢家混吃混喝最大的绊脚石,是谢夫人这个婆母。 谢家主和谢钦父子皆公务繁忙,且谢钦已言明他的态度,不会管她。 谢老夫人瞧着严厉,实则极好应付,脉门清晰。 唯有谢夫人,是孝顺谢老夫人,但她管家得谢老夫人信任,谢老夫人也听她的劝。 所以尹明毓不得不遗憾地暂时结束她短暂的无所事事的享乐日子。 她的遗憾甚至影响了食欲,决定斋戒沐浴一番,洗去颓废,迎接崭新的一天。 而谢钦落座后瞧见满桌清淡的素菜,看向尹明毓,眼里有疑问。 尹明毓今日是多愁善感的尹二娘子,幽幽道:“想是我食众生肉太多,才糟了些许业果……” 谢钦沉默片刻,一针见血地问:“上火了?” 尹明毓神情一滞,一脸悻悻地收起那些奇奇怪怪的模样,夹了一筷子青菜埋头吃。 谢钦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膳后,谢钦没有直接离开,坐在堂屋里喝茶。 尹明毓晚间不喝茶,微微打了个哈欠,起身道:“郎君自便,我便不陪你了。” 她说完就进了内室,金儿银儿也跟进去伺候。 青玉和红绸小心翼翼地瞧了谢钦一眼,纷纷低下头。 谢钦喝完一杯茶,瞥了眼内门,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青玉送他出去,方走到院中,角院的门内便走出一人,小碎步急急走向谢钦,羞涩又娇怯地喊道:“郎君……” 正是朱草。 她观察了几日,今日谢钦一来,她便在角院门内等候,一发现人要走,抓住时机便走了出来。 谢钦初时以为尹明毓的婢女叫他,止步侧头,一看清楚来人是谁,便淡漠地转回去,头也不回地踏出院门。 朱草一下子钉在原地,羞耻地红了眼眶,转身便跑回角院。 堂屋内,尹明毓得了红绸的报信儿,站在窗后瞧热闹。 没想到故事有开始,却烂尾了,尹明毓忍不住“嗤”了一声,百无聊赖地躺回榻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