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当年张氏好像怀过一胎,后来掉了,她还说是大伯母做的。后来大伯母说是她故意诬陷。”盈袖托着腮坐在灯下,皱着眉头说道。 沈咏洁摇了摇头,“算了,别管了。这件事是真是假,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你若是不想去,就不去吧,不用管他。” 盈袖点了点头,晚上在自己的至贵堂睡下。 第二天,张绍天一大早就来沈咏洁这里吃早饭。 沈咏洁忍不住对他说了元健仁不育的事,末了问他:“当年你一直在金陵城,你觉得这件事有几分可信?” 沈咏洁本来没有报多大希望,只是随口一说,她是以为元健仁在使苦肉计而已。 不料张绍天很是不安地踌躇了半晌,对沈咏洁说了实话:“这件事怪我……当年看见他丧心病狂,对你做出那种事,我一气之下,找了机会,给他下了‘断生’。” 下药的过程当然不容易,不过那十年里,他待在金陵城,除了照顾沈咏洁,就在琢磨如何惩罚元健仁了。 只可惜元健仁身边的明卫暗卫很多,他想下药毒死他是很难的,因为元健仁吃的东西,都是经过好几轮检验,多半还没有到元健仁的嘴里,就已经被查出来了。 后来他琢磨了许久,才花大价钱弄到了“断生”这种药。 其实并不是正牌的“断生”,而是他根据当年从大周流传下来的方子自己配的药。 这药已经足够了。 它没有毒性,不会毒死人,只会让人失去生育功能。 就算有人尝药,也尝不出来。 就这样,那药才到了元健仁的嘴里。 准确地说,元健仁是在迎娶张氏的那一年,才被断生的。 沈咏洁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道:“真的是你做的?”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我还争着承认好认香火不成?”张绍天讥嘲说道,面上有些疲惫。 沈咏洁低下头,过了好久,才道:“多谢你了……” 说来说去,张绍天做这种事,也是为她出头。 她活到如今快三十岁了,只有这一个男人,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沈咏洁心里最硬的地方像是被人啄开一个口子。 张绍天心里一跳,觉得疲累全消,忙坐直了身子,笑道:“不用谢,不用谢,你只要不跟我解除婚约,我就谢天谢地了!” 沈咏洁偏头看着他,唇边微微一笑,柔声道:“那这一次盈袖的生辰礼,你跟我一起去吧。” 张绍天大喜过望,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我陪你去!”说完又不甘心,忙道:“那……那……成亲的日子……” “你回去找人挑个吉日,等东篱的病好了,我们就成亲吧。”沈咏洁终于松了口。 张绍天定定地看着沈咏洁俏丽的下颌弧度,英气十足的双眸,心里的欢喜像是正月十五满天绽开的烟火红尘。 他忍不住一把拉过沈咏洁的手,道:“咏洁,你不是哄我吧?你可别这样。如果不是真的,就不要对我有好脸色。我这人最会顺杆往上爬的,你要马上说是哄我的,我会一头从这烟波阁上跳下去的。” 沈咏洁抿了抿唇,忍了又忍,唇边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她柔声道:“不哄你,我不会哄人。” 两人执着手,对坐傻笑。 盈袖和小磊隔着窗棂看见这一幕,都有些无语。 两人悄悄转身,往外院去了。 盈袖问小磊:“张四爷经常来家吗?” 小磊点点头:“自从定亲之后,每天都来的。” “小磊,你告诉姐姐实话,你真的愿意娘嫁给张四爷吗?”盈袖正色问小磊,神色间十分肃然。 小磊也正色道:“千真万确。我不是小孩子了,姐姐,娘亲如果愿意嫁,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不愿意?” “这就好。”盈袖长叹一声,“我这时倒是明白了爹的心情。算了,既然他有心悔过,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吧。三月初三的生辰礼,我去。” 小磊没有意见:“姐姐,你去,我也去。” 盈袖便又给谢东篱送了封信回去,说她要留在京城,等三月初三去元健仁的亲王府出席她的生辰礼。 而元亲王府的生辰礼办得十分热闹,真的是大张旗鼓,连元宏帝和皇后齐雪筠都要来。 这样大的阵仗,盈袖和小磊都相信元健仁不可能出什么妖蛾子来害她和小磊。 谢东篱得到消息之后,在别庄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在三月初三那天,换上那身以前跟盈袖做师父时候穿的那身玄色衣衫,面上戴着银色面具,从别庄出去,来到元健仁的亲王府踩了踩点。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正常到让谢东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