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不成?简直是笑话!” 他语带嘲讽,掷地有声,却似巨石落入泥沼,一沉到底,半点水花也没激起,再看周身诸位同僚,兀自垂头思量的有之,与族亲呓语商量的有之,更有甚者,面色通红神情激动。 “我!我儿子年十八,一表人才,身体康健,我儿子可以!” “你儿子不行!我弟弟!正在北麓书院做课师,今年二十七,年长陛下一岁,倘若入宫为皇夫,与陛下正好是天作之合!” “二十八岁还没有成亲,定是身有隐疾,我看我们李大人家的公子,仪表堂堂,博古通今,才是一国之母的典范!” “你说谁身有隐疾?” “我说你弟弟!” “你儿子才有隐疾,家弟只是无心娶妻罢了!” “以前无心娶妻,现在就有心了!我看是想攀附权势,想一飞冲天罢!” “我攀附权势,难道你不是,十多年来你一直铆足了劲想把女儿送进宫,要不是前帝不近女色,你现在只怕九个女儿全都送进宫了,好意思说我?” “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么?” 两人吵闹个不休,推攘起来,旁边劝说的,拉架的,乱成一团,哪里还有朝廷大员的风范,陈台气血涌到头顶,头晕目眩,又见不少官员已悄然后退离开,更是气怒,“诸位!这是妖女的诡计,都不要上当受骗了!” 陈台说的话不是没有人想过,但女帝是女子是真,三十万麒麟军是真,重伤不治是真,能有什么诡计,说白了谁家子弟入宫做了皇夫,孩子不还是谁家的血脉。 愿意给儿子争夺机会的,自己做个逍遥太上皇,不愿意的,主幼母亡,万事还不是皇夫说了算。 便是没有子嗣,只要成亲拜堂,入宫做了皇夫,女帝一亡,江山天下不是唾手可得。 这等美事,若非出了一位女帝,千秋万代也求不来,登天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自己不争取,拱手让与旁人? 有人便道,“陈大人,您在这儿反对只怕也没用,不知府中老太公如何想,陈大人的儿子又怎么想,还是回家商议好了再论罢,小心妄言,免得被有心人捉到把柄,告到陛下面前,治您个大不敬的罪过。” 陈台手指指着对方,颤巍巍说了你你两个字,往后踉跄了两步,被家仆扶住了,“大人!大人!快传太医!” “荒谬,荒谬,实在荒谬……” 言罢,直挺挺往后仰倒,竟是怒急攻心,已经撅过去了。 “陈大人!陈大人!你不能倒下啊!” 肖明冲要往前去看陈大人情况,被陈家家丁拦住,“你是谁家小厮,快快走开!” 肖明冲顾不上解释,急道,“各位大人,这都是女贼的阴谋,你们千万不要上当了!说不定那女贼根本不会死,只是耍着大家玩!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太中大夫朝下臣示意一眼,那下官叫来了狱丞,“身无官职,宵禁时乱闯署衙,太和宫前喧哗吵闹,罪加一等,把他押入大牢,待陛下发落。” 肖明冲被挟制住往外拖,喊道,“我乃肖明冲,曾任尚书右丞,你们让开!” 那狱丞冷笑,上下扫了他一眼,“都说是‘曾任’了,小子快滚。” 肖明冲气急,嘴巴也被捂住,一时挣扎不得,见数百众几乎散了个干净,气愤不已,“公理何在!公义何在!” 已无人应答他的话,各府官员急匆匆领着家仆走了。 薛回正领着匠人们修祭台,有光禄大夫陆子明捐赠的一笔财物,不愁找不到人赶工,只是时间紧工序多,他也不得不卷着袖子帮忙搬东西,回太常寺仓库来拿一桶朱红漆,出院门却远远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是两位主簿。 薛回借夜色掩映,闪身藏至假山石后,一时怀疑是做梦。 只见这两人手里抱着不少笔墨镇纸,身后跟进三五家丁,家丁两两扛着梁木,急匆匆往东侧库房去。 “快点,原来放什么地方,现在就放什么地方,小心别磕着。” 到那主簿进了中堂,几个家丁才小声嘟囔,“这不是瞎折腾么?前儿个叫咱们抬回去,这仓房都还没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