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惊奇,忙喊了声退朝。 群臣叩问圣恩,躬身退出金銮殿,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得见安定侯泥腿子滚蛋的咒骂声,不由看向一旁挺拔英俊的萧王。 其人眉深目邃,端的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神情刚毅冷峭,丝毫不将安定侯的辱骂放在心上。 如今的萧寒,兵强马壮,学识虽比不上文人豪客,但边塞诗叫文人直呼边塞诗绝唱,又写得一笔金戈铁马张扬浑厚的狂草,这泥腿子三字,如今也只成了能谈笑置之的一声戏谑罢了。 众人面上的戏谑不由收了收,略一拱手,都各自散回官署了。 刁同甫与刘儒慢慢走着,问道,“崔呈是真疯还是假疯,当真舍得江山么?” 刘儒看向远处越见明朗的天,眸光阴鸷,“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这天下确实有人不爱权势皇位,但这里面绝不可能包括安定侯崔呈以及崔家父子,若非当年出了华庭之变,这些年大成是姓司马还是姓崔还难说。 刘儒缓缓道,“找崔呈的故人,把人从宫里约出来。” 金銮殿里,崔漾检查蓝开送来的药,确认没问题后给哥哥们处理伤口,她面容沉静,神情清淡,看也不看三人一眼,只专注在手下。 崔冕视线落在妹妹面容上,叹息道,“小九长大了。” 崔漾不答,本是想用烈酒直接泼去伤口上,临到了握着酒坛的手又顿住,往酒里怼了能止疼的麻散,清理血污,撒了药粉,包上透气的医布,又去处理七兄的。 崔灈话更少,却是知晓小九隐着怒火不发,这个妹妹幼时就是这样,生气发火从不外露,只是不说话,或者宁愿对着池子里的乌龟说话,对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说话,也不肯应答半句。 崔灈半响道,“对不起,阿九。” 父亲非但自己宠爱小九,还嘱咐他们兄弟八人,要照顾好妹妹,那时府中年纪最大的大兄年十五,最小的小七小八五岁,府中成日都是兄弟八人打架生事上房揭瓦的吵闹,府里来了一个四岁的妹妹。 小孩话很少,很沉默,似乎是不会笑的,但被父亲牵着手,喊他们哥哥时,努力朝他们露出浅浅的笑容。 父亲对待兄弟八人都是严父,唯独对小九,絮絮叨叨,从小九回了崔府起,便每日都追在小九身后,喊漾漾学一点武功,练一点武功,女孩子也学一点弓马骑射,以后威风凛凛的不会被欺负,妹妹常常听了就跑,见了父亲便绕道走,只是会在父亲被气到的时候,背一本秘籍哄父亲开心。 到父亲笑声爽朗,她便也丢开不管了。 比起学武,小九更喜欢学文。 现在的小九身负武艺,有一手好箭术,性情温泰沉稳,与幼时无忧无虑完全是两个模样。 崔冕眸中染上痛苦之色。崔灈搁在膝盖上的手收紧成拳。 崔漾开口问,“爹爹是怎么回事。” 崔呈许是转累了,看两个熟悉的人都肩背笔直的坐着,也过来大刀金马地坐在一旁,看看两个儿子的脸,等着要和他们一起包扎,等了一会儿不见这个漂亮的小仙女来给他包扎,便盯着她的脸看,看了一会儿通身一震,似被雷电劈中了一般,张口倒出一口鲜血,“漾漾死了,漾漾也死了!” 崔漾扶住他,催动内劲与他疗伤,只觉他身体僵硬,像石头一样,整个人是癫狂的。 崔冕神情黯然,低声解释,“自从醒来知道崔家灭了满门,连你也被王行害死,父亲就这样了,见到比十四岁大的女孩都会发狂,一时清醒一时糊涂,一直要到处找你,除了这件事,其它事已经记不清了。” 十二年前全家里小七小八小九年纪最小,小七小八是双胎,年纪十五,与他们在一处,都还有气,后头小八伤重病故,但小七小八长得一样,所以装一装,也骗过了父亲。 只是小九,十四岁,还没有及笄,还没有长大,全家宝贝的妹妹,死在了十四岁。 兄长们离开前,叫他们就算爬,也要爬回上京城,去救妹妹,因为妹妹是女孩,如果掉进王行和那些士兵手里,肯定会生不如死,但谁也都知道来不及了,死在边关的,回京时死在路上的。 崔漾见父亲腰间挂着一个囊袋,沉沉的,想去拿,手被拍开,“是给小九的,给小九的。” 崔漾双目酸涩,给父亲把完脉,温声问,“我一直过得很好,身体也不错,兄长们身体还好么?这些年过得可还好?有无成亲?” 崔冕崔灈先点头,又摇头,当时在洛阳府被王家死士截杀,刀兵上淬剧毒,原以为父子四人必死无疑,但醒来时人在千里之外的交跖。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