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中明争暗斗手段倾轧,昨晚在储秀宫的事,即便没有人指控他,可是仁宗和皇后等人都明白,在赵琼华身中催情引时他也出现在储秀宫,这定然不是一场巧合。 赵琼华是皇帝和淑妃捧在手心宠着长大的,她受了这等委屈,他定然也是逃不过一场问罪的。 昨晚皇帝在坤宁宫时没直接下旨,也不过是为了给他留下作为皇子的体面。 对此种种江齐修心知肚明,却还是留有不甘。 即便冒着被贬为庶人的风险,都好过他眼睁睁地看着赵琼华同别人订婚成亲要好千百倍。 镇宁侯和赵淮止都在府中等着…… 想来等琼华及笄后,他们二人就该定亲了吧。 江齐修忽的就想起从前,因着赵琼华始终追在他身后,他心下也知道镇宁侯和赵淮止对此不满,平日里他也是尽量避着两个人,只安心等着时机成熟的时候。 可这一等,于他而言已经是遥遥无尽头。 想到这里,江齐修更觉心中一阵抽疼,难以自抑又难以平歇。 “殿下,皇上传您去一趟金銮殿。” 宫门处的日头更烈,陈良将折扇递给江齐修,又替王公公转述了一句话。 江齐修睨了一眼他手中的折扇,不由得又想起谢云辞,心下更是复杂。 方才他还想着父皇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不曾想会来得这般快。 “走吧,随我去金銮殿。” 直接无视那把折扇,他没再回头,转身直接进了宫门,朝金銮殿而去。 * 马车上,那本野史还安静地躺在小桌案上,今日原本摆放在车厢中的花也被人换了。 甫一进马车,谢云辞就随手打开一个暗格,拿出已经装好的桂花蜜推到她那边,“昨日出府时正好带上,原本想着到了侯府再给你,没想到你自己先问出来了。” 赵琼华抱着桂花蜜,心下一暖,却又忍不住调侃道:“谢二公子这般体贴,倒是教琼华受宠若惊。” “日后还长。” 一罐桂花蜜而已,她若是喜欢,他年年都能为她酿着。 赵琼华不自觉低声重复了一遍,欢喜更甚。这次她没靠在软枕上,而是直接靠在谢云辞身边,接过他手中折扇细细扇着凉风,“你方才说去岁给我留了许多。” “嗯,知你喜甜,从前在京城时,每年我都会多备着些。” 许是今日心情好,谢云辞难得没有遮掩地说道。 以往赵琼华提及相似问题时,他不是含糊过去便是提及旁的事,总不会给她一个确切答案。 不等赵琼华好奇继续问下去时,谢云辞又绕回了方才的事,“你日后若是遇见五殿下,不必对他留情。” “他和姜扶翊不同,不是个能看清楚的人。” 说着,他觑向赵琼华,“姜扶翊虽疯却也懂分寸。” “五殿下有这份胆识却不会看人看时机。” 他虽不知前世赵琼华究竟为何嫁去南燕,但应当同江齐修脱不了干系。 他和许锦湘明明知道皇帝、淑妃和镇宁侯有多看重赵琼华,偏生还敢将这份龌龊心思打到她身上。 即便是事成,仁宗都未必肯松口赐婚,江齐修更是逃不过责罚。 “如今他该受的罪,才还了一半而已。”赵琼华阖眼,却毫无睡意。 江齐修对她本就是始于一场利用,虚情假意之中从未有过半分真心。 前世他舍弃诸多不顾与许锦湘暗度陈仓,又算计她和亲南燕。 借着许家的力吞下镇宁侯府,而后又助他自己登基。 他御极的路上满是她赵家的血骨。 如今经昨日储秀宫一事,江齐修和许锦湘歪打正着成了事,可少了前世种种铺垫和谋算,他们两个人现在不过是相见生厌。 而赵琼华清楚得很,即便贤妃能与许家退亲,可林雁回是万万不会再点头嫁给江齐修的。 先前她是因为林家栋迫不得已,如今她能自己做主了,定然不会再同意这桩婚事。 悄无声息中,江齐修离金銮殿的那个位置便又远了一步。 可惜朝堂种种,赵琼华也不敢轻易动手。 对于姜扶翊,她心下从未有过任何波澜,他便更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若是日后他再多纠缠,我就让岑雾请他出去。” “同他动手我自己还会疼。” 赵琼华抱紧谢云辞,整个人都窝进他怀中,她仰头又在谢云辞下颔轻轻吻了一下,“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遇见他了。” “如今我想的念的都只有你一人。” 听她说着娇娇的话,谢云辞不忍失笑,睁眼看向她,忍不住伸手捏着她脸,“你啊,惯会说这种话给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