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无比坚强,认为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独自抗下。 可很多事,是怎么抗也抗不过去的。 男子神情更加沉重,抬眸望向小茅屋,久久不语。 沈亦槿不再理会男子,转身往小茅屋走去,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更何况是来送银子的。 给他说不通,就不说了,她去找说得通的人说。 男子眼看着沈亦槿走进了栅栏,并未阻拦。 就在沈亦槿要敲门之际,男子快步来到她面前,挡在了她面前,沈亦槿以为他要阻拦自己,刚要说话,就听男子说道:“生病的是我母亲,郎中说脑子里长了不好的东西,但我瞒着没告诉她。” 男子眼眶渐渐泛红,深吸了一口气,“母亲是知道沈姑娘的,但没见过姑娘,今日见到一定很开心,如果我母亲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还请沈姑娘不要在意。” 亲人生病瞒着病情她能理解,男子的母亲知道她,也没什么问题,但有一点她理解不了,老人家能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呢。 “不合适的话?什么意思?” 男子低头沉默半晌,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气,终于抬头直视了沈亦槿,“沈姑娘,此事说来话长。” 沈亦槿知道,男子终于要说自己的身世了。 “在下方有光,家中做茶叶生意,同前京兆府尹是远亲,靠着这层关系,前京兆府尹在职以来,十年间一直给各世家供茶叶。” 沈亦槿点点头,如此说来,应当也是给她府上供茶叶的。细细想来,似是刚重生那几日父亲说过,府里的茶叶没有之前的香了。 “几个月前,府尹突然急病过世,新任的府尹喝了我家茶叶后上吐下泻,府尹很生气,认为父亲故意给他劣质茶叶,将父亲抓入狱中,各高门大户采办的家仆知道此事后,都停了我们的茶叶供应。父亲料到前府尹过世后,生意会发生变故,所以做事格外小心,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大不了我们迁居他处,继续做茶叶生意过活即可。谁知几日后父亲突然死在了狱中,死无对证,官府拿出了父亲亲手签字画押的供词,说茶叶里有毒,父亲故意谋害府尹,一夜之间,家里闯进了好多官兵,把所有的茶叶都毁坏了,还封了宅院。” “母亲把仅剩的积蓄都用来遣散伙计和下人……” 明显话没说完,男子却停了下来,轻叹一笑,“让沈姑娘见笑了。” 沈亦槿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父亲的死有蹊跷,茶叶有毒的事也有蹊跷。 如此,她也明白了,一会老人家将会说什么话,无非就是希望她帮忙,查清楚方有光的父亲怎么会不明不白死在了狱中。 思及此,她问道:“那日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是不是京兆府尹的人干的?” 方有光轻轻摇摇头,“不知道。父亲去世后,亲朋好友都离我们远去,只有父亲的一个世交给了我们些银子,他见我从小不喜经商,反而喜欢习武,建议我去从军。那日去征兵处登记后,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套上麻袋痛打了一番,后来我再去征兵处询问,典军校尉说我是重犯之子,不能从军。” 如果不是方有光的父亲生前得罪了京兆府尹,就是前京兆府尹得罪了现任。 看来,被得罪的人是铁了心要将他逼入死地,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 她能想到这三个月方有光的生活,没有田产,不会技艺,不能从军,他只能去做些苦力。 即使是做苦力,若被认识他的人看到,说与京兆府的人的知道,也做不长久,怨不得堂堂一个大男人,会落到如此地步。 “有光,你在和谁说话?” 小茅屋的门一开,走出来一个妇人,两鬓斑白气色灰白,身上的麻布短衫有大大小小的补丁。 方有光立刻上前搀扶,“娘,我们吵醒你了?”他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