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突然闪现了三年前沈亦槿看焰火的模样,与此时的她重叠在一起,他的心不由揪了起来,时至今日,佳人在怀,他还是会懊悔自己当初所做之事。 女子的那句很值得,这么久以来,一直扎在他的心中。 “亦槿,你曾为我做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苦楚,还险些丢了性命,真的都值得吗?” 沈亦槿回头看李彦逐,也想起了那日李彦逐对她说的话,那时她所言的值得,不是爱得值得,而是因为要救父兄的性命。 但此时她要说的话,无关旁人,只关于眼前的男子,“小女认为,很值得。” 一字不差。 李彦逐深吸一口气,将沈亦槿整个身子都揉进了自己怀中。 沈亦槿的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听见李彦逐的心强劲有力的跳着,抬眸看着夜幕中的火树银花,她缓缓说道:“陛下也曾为我做过那么多事,也曾险些丢了性命,我都记得。” 李彦逐的下巴柔柔蹭着她的发鬂,“亦槿,失去过你一次,才知我究竟有多在乎你,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你是我的,再也不要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要你这辈子都在我身边,亦槿,入宫吧。” 沈亦槿轻轻摇摇头,“再等等好吗?我不太习惯皇宫里还有别的女子那般明目张胆地要同我争陛下。” 马青荔明显对她很不友好,她不是怕她,而是疲于应付。 李彦逐道:“你放心,正月过后召国使臣都会离开。亦槿,抱歉,我还暂时无法给你皇后的位分,不能给你一场大婚。” 大兴朝宗法乃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违背,故此皇帝迎娶妃嫔没有大婚礼仪,都是册封后直接入后宫。 沈亦槿道:“我明白,我是罪臣之女,自然不敢窥视后位,我只求陛下记得今日说的话,永不负我。” “我怎能忘,不论生死,你都是我李彦逐唯一所爱。”李彦逐抱着沈亦槿坐靠在城楼高柱边,将她圈在自己怀中,静静地看着满天焰火。 焰火持续了一个时辰,待夜幕恢复漆黑一片,朱雀大街上的花灯也一盏盏熄灭,就连护城河上的画舫也暗了下来。 沈亦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依偎在李彦逐怀中睡着了。 李彦逐小心抱起她,走下了城楼。 江锋立刻掀开早就备好的马车车帘。 抱着沈亦槿,李彦逐上了马车,“去护城河边的小巷。” 江锋不由问道:“陛下,不进宫吗?” 李彦逐看着江锋一眼,似是在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猴急,他冷冷回了一句,“时候未到。” 江锋噤了声。 马车来到小巷口,李彦逐想将沈亦槿抱下马车,谁知刚一动,沈亦槿就皱了眉头,嘴里嘟囔了一句,“芷宁,别动我。” 李彦逐不觉笑了,此时的沈亦槿瞧着十分乖巧,他用手背碰触了一下她的脸庞,心中的爱意翻涌,这一天是他这二十多年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他定会用心呵护,让这一天成为今后的每一天。 江锋见马车上没动静,小声提醒道:“陛下,到了。” 李彦逐掀开车帘,“留下两个护卫即可,你先回宫吧。” 江锋满脸疑问,这都到院门口了,怎么还要待在马车上?总之今天的主子他半分都没看懂,别说和戏文中说得不一样,就是和平日里战士们一起聊天,他们说起自己的娘子都是不一样的。 不过也是,他的主子怎么能和那些凡夫俗子相比。 李彦逐靠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生怕惊扰到沈亦槿,他想起自己也曾这般将沈亦槿抱在怀中,只不过那时的她性命堪忧,他心急如焚。而如今,他觉得内心既安稳又温暖。 马车里有小炭火炉,还有暖手炉和厚毯子,很暖和,不过片刻,他也靠在马车上睡着了。 “哎呀!这哪里来的这么豪华的马车。”大清早去赶集的大娘不由惊叹一声。 马车旁的护卫马上道:“休要惊扰!” 那大娘一看是身穿盔甲的士兵,马上闭了嘴,忙背着背篓从一旁快步走了过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