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师傅三人倏地抬起头,双眼亮堂堂的,齐声道:“多谢孟师父!” 本是其乐融融的场面,却有几道别的声音插.进来。 阿兰垂下眼帘,有些委屈:“孟师傅偏心。” 柱子犹觉不服,斗着胆子与三位庖厨师傅争个道理:“分明是我和阿兰在前,孟师傅怎能越过我们,只收陈师傅他们呢!” 最后一人竟是严肃惯了的魏询。老人家抬眸,一本正经道:“既如此,孟师傅你看……” 孟桑哭笑不得,先是安抚了阿兰和柱子,索性也收下这两乖徒弟,看他们脸上陡然放晴,随后嗔怪地看向魏询。 “魏叔,姜家阿翁与我切磋技艺时,可是平辈相称。若是今日我斗胆收您为徒,日后您与姜阿翁碰面,岂不是要唤他一声……” 话音未落,孟桑又故意叹了一口气,笑道:“左右我是不在意的,端看您了。” 魏询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生硬道:“你已拿定主意收徒,总得有个像样的拜师礼,等会儿我让人备下东西。” 闻言,孟桑翘起唇角,笑着道谢,不再使坏。 拜师礼办得仓促,但魏询和徐叔上心,一应物什都齐全。 屏退了看热闹的杂役闲人,后厨内仅留魏询、徐叔作见证,余下便是孟桑师徒六人。 议定次序时,阿兰和柱子鲜少鼓足胆子,和文师傅等人争执谁才是大徒弟、二徒弟。 原本双方争执不下,最终因孟桑稍有些偏心一直跟着自己的阿兰二人,出面定了大徒弟是阿兰,二徒弟是柱子,此事便再无异议。 至于文、陈、纪三人,究竟是谁先谁后,谁次序最小,暂还没辩出定论,且让他们自个儿吵去了。 待到礼成,看着眼前一溜高低不一、有男有女的徒弟们,又嘱咐他们自去忙活,孟桑才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不仅成了人家师父,还一来就是五个徒弟……若是让阿耶阿娘晓得,定会捧腹,连起伙来嘲笑她足足一年,怕都不会消停! 念及凶多吉少的双亲,孟桑神色微敛,略有些伤感。 这抹黯然之色一闪而过,在场只有魏询敏锐捕捉到,心下了然,无声叹气。 桑娘定是想起生死未卜的双亲,以及杳无音信的阿翁了。她那阿翁的事,倒也寻了一些老友帮忙,但短短几日还没个头绪,不好找啊…… 魏询缓下神色,本想安慰几句。 谁知再望过去时,只见孟桑紧盯着五个托盘里的许多银钱,面上忧愁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乐到笑眯了眼,跟天上掉了馅饼似的。 啧啧,收五个徒弟,竟然误打误撞得了三两银子并四百文钱,这少说能抵七个月租金呢! 她趁着后厨只有魏询、徐叔在,麻溜将银钱一一收起,妥帖置入怀中。 魏询:“……” 倒是没看出来,桑娘还能有守财奴的一面。 孟桑揣着怀中银钱,清楚自个儿贪财鬼的模样,定被魏询二位长辈看了个齐全,颇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两声。 徐叔笑眯眯抚着胡须道:“孟师傅,这下晓得我为何极力劝你收徒了吧?” “监生入监读书,交的束脩多是芹菜、干肉等物,图一个寓意好。可寻常行当不一样,人都实在得很,给的都是沉甸甸的银钱。” “拜师礼时交得多些,之后每月虽然交的少,但胜在月月都有进账,平日里要帮着打扫家宅内外,随喊随到,待到逢年过节更得孝敬师父各色东西……好处多着呢!” 徐叔看她的眼神很是慈爱,像是看自家孩子似的:“孟师傅不是正愁没银钱租屋舍?现下便能解燃眉之急。” 他眨了眨眼,意有所指:“想做孟师傅徒弟的,那可多了去了,下回缺银钱只管再收些徒弟,保管财源滚滚。” “徐老儿!你尽教她些什么歪门主意?”魏询瞪他,极为不满。 转而望向孟桑时,魏询神色柔和许多:“桑娘,你一女郎孤身在外不容易,若是缺银钱,可来寻我应急。” 孟桑连忙摆手,轻快道:“谢过魏叔好意,我手里银钱已足够了。改明儿天好,我就寻机会找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