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虽说明日是二九,但孟厨娘前段时日支过旬假,须得等放了授衣假,下月初一能来府中。” 昭宁长公主毫不在意,笑盈盈道:“阿娘等得起,让庖屋的管事将红螯虾都照料好了,等着孟厨娘来烹制。” 心中大事已了,她在静琴的服侍下净手,随口问:“章儿,人家在你们国子监做活,平日一定很劳累。而咱们又占去人家每月三日的旬假,你记得多给些银钱。” 谢青章“嗯”了一声:“她没要银钱,只让我帮忙办一桩事。” “一桩事?”昭宁长公主疑惑,“这事是有多难,竟能抵得了来府中做吃食的酬金?” 谢青章回想了一番近日排查所得。 这长安城中大大小小的裴姓官员都已经查过,家中皆未曾有过一位名为“裴卿卿”、年岁符合的女郎。莫非,这位孟厨娘的阿翁,已经外任或者故去? 嗯……将这些再排查一遍,应当就能寻到人了。 谢青章半垂下眼帘,抿了一口清茶:“也不算很难,阿娘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闻言,昭宁长公主疑惑之色消去一些,凤眸一转,不满道:“既然不算很难,那哪里抵得了来我长公主府做吃食的酬金?” “不行,等孟厨娘来了,我自个儿拿赏银给她。长此以往,真诚相待,迟早能将人拐来府上,日日给我做吃食!” 谢青章:“……” 您确定那位孟厨娘在意银钱? 儿子怎么觉着,她并不大喜爱只给一人做吃食,而是喜爱做给许多人吃,看那些人面露餍足之色呢…… “浑小子,重阳前一日,你哪儿都不许去,记着陪阿娘去一趟城外净光寺。” 谢青章抬眸:“阿娘怎得忽然想去净光寺了?” 昭宁长公主转头望向栏杆外的沉沉暮色,幽幽道:“许是年岁大了,近日忽然想起一位故人。刚巧九月初八是她生辰,那厮未曾离开长安时,每年生辰都会去净光寺礼佛。” “她刚走那几年,阿娘年年都去,后来年岁大了,就懒得再跑动。今日忽而又想去那儿瞧瞧,毕竟故人虽不在身边,却也可聊寄相思。” 谢青章在这些事上,一向都听他家阿娘的,温声回了句“儿子晓得了”。 用完暮食,昭宁长公主走至栏杆处,叹了一声。 糟心的卿娘,近些年一声口信也不往长安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冤家! 第44章 灌汤包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谢青章睁开双眼,没有落点的目光定了定。转眼间,他已经完全清醒,没有贪眠,直接起身。 谢青章褪去身上寝衣,有条不紊地换上昨日已经备下的常服,一举一动很是熟练。 屋外,杜昉听见里头动静,立马轻轻唤道:“阿郎可是起了?” 谢青章应了一声,带上幞头。 听见声,杜昉又问:“外头下着雨呢,阿郎今日仍是要去国子监食堂用朝食?” 此时,门从里头拉开,穿戴整齐的谢青章缓步走出:“嗯,今日不便骑马,改乘马车。” 杜昉应了一声,示意仆役们去备好马车,并打开手中油纸伞。 近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家阿郎陡然变了个性子,日日都要去国子监食堂里用朝食。即便刮风下雨,去食堂一事也是雷打不动,甚至出府的时辰还越发往前挪。 莫非是现如今由孟厨娘掌勺,国子监食堂的吃食变得极为好吃的缘故? 可往常也不见阿郎这般贪恋口腹之欲啊…… 杜昉百思不得其解,撑着伞,伴着谢青章往院外走。 此时报晓鼓声刚落,谢青章所乘的马车出来之时,坊门刚刚打开。 马车出了坊门,一路往南而去,不多时就到了国子监大门外。 杜昉给谢青章递了一把结实的油纸伞,目送自家阿郎入了国子监,方才满脸苦兮兮地抓着缰绳,琢磨起自个儿今日要吃些什么。 嗐!他可没有阿郎的口福,吃不到孟厨娘做的可口朝食,只能随意应付一番五脏庙啦! 另一边,谢青章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