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吉又遇到了当年的嫌疑人。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巧合。 郑三吉没有立即崩溃,怀疑自己当年的判断,已经因他早就不是当年的小学徒,他已经独立办案十几年光景,早就是经验老到的老仵作了。 姜令窈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交情,他们亦未曾拿到当年的卷宗,不知旧案到底如何,若只凭郑三吉所言,姜令窈以自己的判断,她也不认为陈振就是凶手。 但陈振出现在静夜花苑实在太过巧合,巧合到每个人都忍不住怀疑他。 大抵只有段南轲,只有这一屋子的锦衣卫,他们见了太多这般黑白颠倒,人鬼不分的案子,倒并未如何震惊,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段南轲轻咳一声,看向了郑三吉。 “郑仵作,无论他是谁,他现在都是本案的嫌疑人或者证人,我们还是要先行询问为上。” “你也看到,他对锦衣卫很抵触,不愿同锦衣卫多说半句,一询问便要发疯,但他却认识你。” “郑三吉,”段南轲一字一顿道,“你现在是本案的仵作,你需要清醒面对每一个嫌犯。” 郑三吉浑身一震,是了,他这两日一直被过去的案子所困,却忘记刚刚发生的案子就在眼前,他们最能把新旧两案一起告破的机会也就在手边。 郑三吉使劲攥了攥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抬眼看向陈振,那双吊眼里有着无人可以阻挡的坚定。 “陈振,是我,我是郑三吉。” 陈振听到他的名字,听到他的声音,眼神中的混沌渐消去,他用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直勾勾看向郑三吉。 “郑……三吉,”他声音嘶哑,“真的是你?” 姜令窈注意到,只有看向郑三吉的时候,他才拥有片刻清醒。 郑三吉沉重点头,他没有同陈振寒暄,他只是问他:“陈哥,你为何会在此处,又为何去静夜花苑?” 对于他的问话,陈振表情很是麻木,他想了好久,久到姜令窈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听到他迟疑的嗓音:“我……我是追着线索来的,可是,我追的是什么线索……什么线索呢?” 姜令窈心中一惊,他同段南轲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神色。 郑三吉叹了口气,道:“当年发生那样的时,你又被夺去仵作之职,师父还说要给你寻个新差事,你却不见了踪影,你都去了哪里?你所说的线索又是什么?” 这一次,他倒是寒暄了两句。 陈振又沉默了。 姜令窈此刻已经明白,陈振早年或许是为了追寻线索,一路追查,但随着时间越久,流浪越久,她便越疯癫,疯癫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因何而来,疯癫到只有看到故人才能正常说出几句话。 果然,陈振思忖许久,才磕磕巴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找到,找到当年的凶手,我才可以洗清冤屈。” “我没有杀人,我是个仵作,我怎么会杀人?” 陈振的声音低低哑哑,如泣如诉,听得人心中酸涩。 郑三吉的神情略微好转,看陈振这般模样,他应当确实无法犯下昨日的凶案,那么他会出现在此处,一定是因为他在混沌中偶然遇见了什么线索,亦或者他听到了静夜花苑有凶案,凭借本能去了静夜花苑。 即便疯了,他也要找到真凶,洗清冤屈。 姜令窈心神微动,她在郑三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郑三吉才问:“陈哥,你当年为何会来宛平,你可还记得?你说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陈振想了许久,久到众人都不抱希望时,他才突然开口:“我……我当年偶然听到,有人说在京师见过第二个死者。” 陈振结结巴巴说:“就是那个妓|女。” 第50章 关于当年第二个死者的身份,当时通州整整差了两个月都没有查出,怎么反而让一个已经被夺职的前仵作找到线索? 这一次不用姜令窈教,郑三吉自然便问:“当时我们询问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