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所率原福王左护卫军两千人马,宁夏平定也兴叛乱时收留散兵四百三十六人,共计两千四百九十三人,战马一千一百二十匹。” 阚玉凤在桌面上放上红色算筹,看了看赵渊,见赵渊认真在听,便继续道:“萧绛将军带玉泉营将士投奔,人数已经统计完毕,共计三千一百一十三人,战马不到一千匹。另自甘州带出来的粮草,和之前缴获也兴部粮草共计两万石,牛羊数量数千。” 赵渊心算了一下,开口道:“粮食现在倒不算十万火急,还能吃上一个月余。现在六千人马需要合二为一,重新整编。” “王爷所言极是。”萧绛道,“这人马来自三路,一路是零散兵,一路是玉泉营,一路是近卫军。都是经过宁夏血战、见过鞑靼人的凶狠的,能活下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若打散整编,论军功提军衔,后续加以训练,不可小觑。” 赵渊点头。 “那按照亲王制式,设护卫指挥使司,六千人编入六个千户所,重发身牌入司。各位以为如何?” “从其中挑五百精骑兵,由少川统领,做殿下亲卫军,保护殿下周全。”谢太初道。 赵渊看他,本想推辞,萧绛笑道:“我看道长说得没错。您的安危最是要紧。这只骑兵就该以王爷安危为首任。我赞同。” 阚玉凤也道:“末将亦认可。” 陶少川连忙道:“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众人都已赞成,赵渊也不好反驳,叹口气,正色道:“阚玉凤。” 阚玉凤出列抱拳:“末将在。” “凤哥,本王命你为肃亲王护卫指挥使司左指挥使。” 左指挥使一职乃是整个指挥使司最高统领,阚玉凤荣辱不惊,只抱拳郑重道:“王爷以信待我,我必身死以报王爷信任之恩。” 萧绛皱眉:“年轻轻就死不死的,不吉利。” “凤哥,你言重了。”赵渊对他说完,又看萧绛。 萧绛正衣冠与阚玉凤并排而立。 “贺君,谢你孤注一掷,投奔而来。本王命你为肃亲王护卫指挥使司右指挥使。” 萧绛抱拳笑道:“殿下鸿鹄之志,为的是国泰民安。不用谢我,我应谢殿下有此等万丈豪情。” “那么,护卫军便麻烦二位了。”赵渊说完,等二人回到沙盘旁又道,“除此之外,未来可调遣之力量还有哪些?” 阚玉凤回:“虽然咱们只有六千人,可若真挥兵靖难,可仪仗的力量便不少了。” 他先指甘肃。 “福王护卫军三万人,已在之前被老王爷编入了甘州诸位的卫所兵,如今可用人马共计十万余人,如今的总兵张锡全,是家父以前的亲兵。只要殿下起义,甘州十万兵马可听殿下调令。” “再有宁夏总兵步项明统领宁夏前中后三卫,可调动人马八万。咱们出镇北关前,步将军血书投名状已交由凝善道长收纳。” 护卫六千。 甘州十万。 宁夏八万。 阚玉凤将象征着军队分布的小旗挨个插在沙盘之中。 不消一会儿,北边疆土之上,红旗林立,密密麻麻。 看得人心潮澎湃。 陶少川一拍手,感慨道:“有十八万人马,何愁靖难【注1】不成?” “大端五军都督府驭天下总兵。你可知大端在册之军有多少?”谢太初问他。 “多少?”陶少川道,“五十万。” “最多时军户可达两百万人,便是如今大端退居漠南,北边动荡,大端亦有在册军人八十万人,骑兵十万。其中五十万,常驻北疆边墙沿线。光是顺天府周遭,便有近十五万精兵。广阔疆土更是源源不断地输送各类辎重供给军队,粮食不够了送粮,马匹不够了征马,军人不够了化民为兵。”谢太初道。 陶少川有点茫然:“那、那我们怎么靖难啊?”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大端鸟瞰寰宇,睥睨天下,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你也许可以短暂地从它庞大的躯体上割下一小块儿鲜美的肥肉。 可是想要击倒这个巨人,想要与它正面为敌。 任谁都要说上一句: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不,还是有可能的。”赵渊抬头看谢太初,兴致勃勃道,“太初,你还记得新年时你跟我分析的,若鞑靼人要夺我大端,可能的行进路线吗?” “殿下所指为何?” “占宁夏,这一点也兴几乎做到了。可接下来的事情,他没有机会尝试了。” 赵渊指那沙盘。 “占宁夏,入韦州;走临洮,入秦川。得西安,得洛阳,得开封。则大端腹地一马平川直抵徐州。盘踞徐州,大端心脉寸断!” 新年那日的回忆一一浮现。 他与谢太初刚经历了一场浴血之战,被创伤的张亮堡在麻木的悲哀中迎接新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