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抹了鲜血,更显唇红齿白。 却见大殿上一道紫衣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面上带笑道:两位稍安勿躁,仙尊才刚刚去了朔望古镇,这里就险些闹出人命,未免有些不妥。 原是此人坏了他的好事。 傅徇眯了眯眸子,转身向来人走去,及至他身前站定,五指成爪锁住对方的喉咙,下了死力,转瞬间白皙的皮肤便一阵青紫。 傅徇笑,那人也笑,手中的清霜剑逐渐上移,搭在傅徇耳际。 傅宫主,沈棠离微笑道,虽说悬泠山地处五域之外,并不由我们五域仙盟管辖,但到底不能看着你太过放肆。 若是想动手,一定要考虑清楚再下决定,无论如何,还请三思。 傅徇心头怒火正盛,面上倒也能维持镇定,他心知此时还不是同五域动手的好时机,遂一下松开了他。 差点忘记今日来是要去寻人的,沈仙宗便在这里好好看着这两条丧家犬,傅某先告退了。 语毕,他整理自己的衣衫,表情颇为自然,仿佛并不介意沈棠离的剑还搭在自己侧颈处,不消片刻时间,脸上神情又恢复成往日的样子,双眸也不再像先前那般血红。 他在沈棠离的目光中离开大殿,独自一人向山下走去,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灵沧菏眼见他要走,口中喃喃念叨着法咒,紧接着身体化作数只死掉的蛊虫,在空中飞了一瞬,一片片掉落下来。 阿姐定当是追出去了,灵绍逸快步向外走,却被沈棠离挥剑拦住。 灵公子不必再往前走了,如今进入山脚下那座镇子的都是些法力高强之人,你去了也只能送死。 灵绍逸冷眼看着他:呵,那你呢?眼睁睁地看着傅徇和他的外甥去串通一气?自诩修仙正统的清坞山收了一个不清不楚的魔界弟子为徒,传出去岂不是要成为天下笑柄,可惜景梵此人倒也心大,对此毫无所觉,真不知该说他是过于自负还是蠢笨十足! 五域收徒只收清白之人,若是云殊华有异心,自会按照五域的规矩处置,沈棠离挑眉笑道,再则,灵公子又怎能知晓仙尊大人没有探过他的底细? 大殿上一时又恢复寂静,无人注意到几里之外的悬泠山结界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山中景物荣枯无序,数道不起眼的飞虫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人俑,一齐向山顶上攻去。 待到日暮之时,天上落下一场大雨,雨水打湿林中木叶,地上洇湿一片,汇成数道水洼。 云殊华背着竹木筐艰难地在泥泞中行走,大约半个时辰后,视线中隐约可见点着烛灯的房屋。 一看到那点光,身上就像是落了千钧重量一般,瞬间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接连几日,江澍晚每时每刻都在重复受伤,每当云殊华将恢复好的法力注入他伤口处疗理一番后,第二天便会出现新的伤口,且怕什么来什么,随着时间推移,出现在江澍晚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身体每况愈下,昏睡时间也一日接一日地变长。 今日云殊华做了最后的决定:他要带着江澍晚越过山脚下的那条河,去对面的古镇上求药。 寻常医馆定然不能医好道修,至于魔修就更不必说了,可眼下除了去镇子上的医馆求取伤药外,别无他法。 云殊华将五指放在胸腔处,慢慢移至腰腹,不由得皱起眉毛。 这几日法力流失得比先前更严重几分,他倒是能等法力恢复,可澍晚的伤是再也拖不得了。 云殊华将载着猎物的竹木筐放到地上,随后走到好友屋室前,将门轻声推开。 床榻之上,江澍晚套着一袭粗布衫,正安静地睡着。观他唇色苍白,俊眉蹙起,呼吸浅淡,几近若有似无。 由于他的衣衫总是被新的伤口浸出斑斑血迹,云殊华不得已拿着三天的猎物去古镇上为他换些能穿的衣物。此地居民大都不通五域商贾,每次换些什么东西都漫天要价,是以云殊华背着满满一筐的猎物去置换家用时,总是背着空竹筐而归。 江澍晚向来身强体壮,但再健硕的人也禁不住伤痛的摧残,云殊华不能再等他好转,今夜定要将他转移下山。 他走上前将好友一条长臂揽在自己肩上,费了很大力才将他背起,随后催动体内仅剩的法力分担着部分重量,颤巍巍地向屋外走去。 澍晚,你再坚持一会,等治好了你的外伤,我们就积极寻找出去的办法,说不准能在下次月初开界之前逃出生天。 云殊华吃力地开口,口中吐字断断续续,不甚清晰。 伏在他背上的江澍晚尚处在昏迷中,自然不能听清这段话,只安然地沉睡在好友的背上,一动不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