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寻竹大怒,上前一步将小师妹往身后一护,正待再说些什么,一抬眼只见一道阴森黑气毫无阻碍越过结界,直直冲她眉心而来!她瞳孔一缩,濒近死亡的窒息感让她浑身一凉,修为相差如此悬殊,她被威压死死钉在原地,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寻竹下意识闭眼,面前却有拂尘一卷,将那道黑气卷去。 “魔君这是何意?”掌门消解掉那道黑气,手中拂尘一甩,连面色都苍白了两分。他若不拦,这道黑气钉入寻竹眉间,怕是连神魂都保不住。 魔君司景行,果然同传闻中一般暴戾恣睢。 司景行抬眼看过去,将眼前手执拂尘的修士在那段冗长的记忆中对上号。 清心宗掌门,夏轻尘。 方才他想杀了的那个,该是他的二弟子,寻竹。 司景行微不可察地一皱眉。 他万万没想到,吞噬了那个修士的神魂的同时,竟让他趁机将他的记忆也一并留了下来。 如今面对他宗门众人,他的记忆一丝丝浮现出来,一一同他眼前景象对上。 他是昨夜将那个修士的神魂彻底吞噬的。 那个修士神魂特殊,天生剑骨本就磨得神魂坚韧非常,兼之他所修之道是先炼神魂再修剑意,到他那个境界,神魂已近坚不可摧——于司景行而言,这样的神魂是大补。 所以当他在东都山无意从濒死的他面前走过,他如同一条垂死挣扎的狗一般猛然扯住他的衣角,自愿将神魂献给他时,他并未拒绝。 能趁着神魂被吞噬,在他脑海中留下属于他的全部记忆,此人绝非小可。 可惜死得太早,若是让他多活几年,说不定能救一救那些孱弱不堪的仙门。 如今他拥有了他全部的记忆——虽非本愿,但却并不会体会到他记忆中的情感。 他只是如旁观者般,知道他经历过的一切而已,而这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对司景行而言,那个修士短暂的一生乏善可陈,无非是名门正派那一套,尤其是仙门对他寄予厚望,他的生活便愈发无趣。唯独一样例外——他记忆里有什么东西,对他极为重要,似是发着光一般,照亮了他踽踽独行的大道。 是他那个小师妹,苏漾。 司景行意识到时,不觉嗤笑了一声。但紧接着,他便起了兴致——他想起一出是一出惯了,左右闲来无事,不如将他那个小师妹拘来东都山,让他好好看看。 将区区□□凡胎视作太阳,他倒要看看,这太阳是什么样子。 她这样受宗门庇护,长于明处的虚假金乌,势必照不亮东都山的幽暗长夜,但他很有兴致,将她自云端拉下来,践踏于深渊。 司景行只瞥了夏轻尘一眼,便又重新看回苏漾,“本君今日只为她而来。” 那是野兽打量猎物的眼神。 更像是在撕破猎物喉咙前,猫戏耗子般的玩味。 苏漾一阵恶寒。 他这话虽貌似对师父说的,可却只看着她,言下之意不能再分明——她若是出去,到他身边,他自会退兵,不屑于动清心宗一砖一瓦。 可她不知道自己要迎接的是什么——她体质特殊,不能轻易决定去留。 于是她回望着他,只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司景行似是真的思索了一会儿,却是无谓一摊手,笑着道:“我也想知道。” 他的耐心几乎告罄,见她还没有动作,便站直了身子,抬手往前一挥。 列于他身后的无数魔修齐齐应了一声“是!”刹那间黑云蔽天,战意似有实体般横扫而来,阴森邪气自四处涌来,四面鬼哭声此起彼伏,犹如陷身炼狱。 苏漾身后,无数同门借方才之机已列阵完毕,随着一声“清心宗弟子听令!起阵,迎敌!”整个清心宗四处剑阵大开,上万把幻化出的光剑不断搅破席卷接近的黑雾,挣得一线天光。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