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可就热闹起来。 世人都知道没怎么受过教育的乡野地方,容易出粗鄙之人,殊不知文人的嘴损起来,可比乡野村夫、村妇之流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头卫恕能想到穆二胖的身份,另外三人自然也想到了。 这个道:“原来方才那肥头大耳的还真是穆兄的亲弟弟?” “韩兄何必说这话,刚穆兄都亲自承认了。不过他们兄弟二人确实不像,想来是后娘养的,生的像后娘吧。” “啧啧,从前听说穆兄家里的继母苛待成性,我还不信会有那等毒妇,今儿个看穆兄弟弟的身形,比对之下,穆兄在家时的境况可想而知。” “住嘴。”穆云川冰冷的目光扫视过去,“母亲是我长辈,诸君当着我的面妄议他,是何意图?” 卫恕听到这儿有些忍不住了,轻声道:“云川,你何苦还要苦苦维护你那继母?这继母委实……委实有些过分。你一件袍子穿了三年,袖口的补丁叠补丁,你那弟弟不过初初读书,就已经做上新衫。我看就是你太过好性儿了……” 穆云川凝眉不语。 他自然不是真的什么好性儿,而是眼前这几个同窗,早就对他嫉妒不忿久矣。哪里是在为他抱不平呢?纯粹是在看他的洋相罢了! 那几个同窗本已被穆云川吓住,听卫恕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于是便还不停嘴,越发来劲。 “不许这么说我娘!”从后头回来的穆二胖冲了过来,白胖的脸涨的通红,“我娘不是那样的人!” 说人是非让人撞破,那三人脸上都是一红。 但他们说的也都是事实,因此短暂的尴尬过后,几人又佯装镇定。 “哟,小孩儿,那你说说,你大哥过得困苦,身上皆是旧衣,顿顿没有肉吃,还要抄书补贴家用,成亲后就被你娘赶出来单过,有没有这样的事儿?” 穆二胖的脸红的滴出血来,虽然前头他神志混沌,但对家里的事也是有印象的。前头确实是发生过那些事。 那几个书生嗤笑道:“这不就得了,怎么只许你娘做那样的事儿,不许我们说?” “可是我娘已经变了,你们不许再这么说她!” “小孩儿,三岁看八十这句话听过没有?人的性情岂是那么好变的?” “就是不许说,就是不许说!”穆二胖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像足了一头发狠的小豹子。 “诸君还不住口?真当我是泥人捏的没有火气?非要我告到山长面前不成?” 穆云川日常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此时他面色冷凝,通身散发着一股不好相与的气度。 那三人这才噤了声,且到底比穆二胖大上几岁,见他真的急了,怕传出去让人知道自己欺负小孩,脸上神情也悻悻的。 穆云川又转头看向穆二胖,难得地有了几分真切的恻隐之心,轻声对他道:“走吧,早些回去。” 穆二胖朝着他动了动嘴唇,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最后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等他走了,穆云川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那几个同窗又连忙描补道:“穆兄,我们只是好心为你抱不平,真不知道你弟弟会听到,后头也是话赶话。” “是啊,而且我们也确实没说错什么。要我说,你弟弟被你那继母养歪了。” 正说着,老裁缝从里头出来了,手里却没拿碎布头,而是改为拿了量尺。要给穆云川量体。 有他过来,众人便默契地假装方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 穆云川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连忙说:“我不做新衫,只麻烦你给我再打个同色的补丁就好。” 卫恕嗫喏了一下,有心还要帮他垫付,但想到今日他似乎真的恼了,便不再多言。 老裁缝不是个话多的人,此时却也带着几分火气道:“公子别推辞了,方才那位小公子在后头说他不做新衫了,改为给你做。穆公子,你这弟弟真真是既乖巧又懂事,这做袍子的银钱可是他攒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