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子润,今日有大臣上书,要朕册封景妃为贵妃,你怎么看?昏暗的烛火下,皇帝的神情异常疲惫。 景妃是先皇赐给皇帝的侍妾,很早就跟着皇上了,又是皇长子的生母,论资历册封一个贵妃也不是不应该。 跟着皇帝熬了二十来年了,还是一个二品妃子。 自己的孩子虽说是长子,可是她并没有因为这个长子就能多获得几分宠爱和看重。 皇帝去她那里的次数,一年也没有几回的。 二十多年了,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活在宫里,不争不抢,不吵不闹。 论宠爱,她不如早年的贵妃。 论信任她不如现在的我。 所以她反而什么都不求,只好好看顾着自己的孩子,殚精竭虑的为儿子谋划着。 即便我一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也不愿意过多打压。 她同我一样,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困在宫里的可怜人罢了。 能早早的有一个儿子,是她唯一的一点幸运了。 可是如今,我也得护着我的儿子啊 景妃这几年呢,就像御花园里头矗立的一棵树,看着虽不花团锦簇,但是枝叶深深,早已根深蒂固了。 大皇子妻妾多,为什么多呢,哪一个侍妾通房的不和朝廷上的某个大臣沾点子关系。 说句不好听的,半个朝廷都是他岳家! 如今他的这些岳家们,开始为了景妃向皇帝讨要名分了,可是皇帝不会愿意的。 自从悯毓贵妃死后,宫里头再没有册封过一位贵妃。 这是皇帝对悯毓贵妃的愧疚,也是皇上这辈子唯一能给她的东西了。 从道义上来说,贵妃这个名分是景妃应得的。 可是情分上来说,她注定得不到,因为她和皇帝没有这样的情分。 皇帝见我不语,叹了口气道,朕知道焕儿他们是什么想头,朕也知道景妃这几年不容易,可是,朕给不了。 朕心目中,已经有了太子的人选,不是旁人,就是灿儿。 我的心一沉,早就料到了不是吗,可是我还是有些难过。 我的儿子终究不能像旁人那般幸福了。 皇上为何属意灿儿呢,因为他天资聪颖,才华出众,还是因为他是咱们的儿子? 抑或者,因为他是贵妃的血脉? 我知道我不该问的,可是此刻我就是想问。 皇帝愣了愣,似乎想不到我会问这样尖锐的问题。 沉默许久他终于道,你是朕的妻子,是朕此生除了母后最为信任的人。灿儿是你我唯一的儿子,所以朕看重他。贵妃是朕年少时倾心相爱的女子,灿儿是她的血脉,所以朕疼爱他。 但是,朕不能只凭着自己的看重和疼爱就认定太子是谁,子润,这不是为君之道。 朕选中灿儿,是因为他宽和善良,心中常怀仁念。从小到大,他从没有为难过伺候他的宫人内侍。春猎上,他也不似旁人那般急功近利,以射杀孳育鸟兽为乐。 不以人微而轻贱,不以恶小而不顾,这才是朕想要的储君。 子润,朕知道,灿儿有这般品行都是你悉心教导的结果,朕感谢你,为朕培养了这般品行贵重的孩子。 可是灿儿的血脉不能为朝臣所容忍,朕不能够顺利的立他为太子,朕希望你能支持朕,辅佐朕,让咱们的儿子做太子,你愿意么? 皇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