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厉斯年整整昏睡了两年。 这两年里,除了出差的日子,顾娉婷每天晚上都会去医院。 披星戴月到他病床前,跟他说话,给他讲他们之前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 小到两人间一个笑话,大到怀孕流产。 寂静的夜里,豪华又宽敞的vip病房内,她独自对着厉斯年微笑,痛苦,流泪,忏悔…… 而每次出差回来,她便会跟他讲出差的趣事,所见所闻,如何的想他,甚至又有谁在追求她。 她讲了她能跟厉斯年讲述的一切,企图唤醒他。 她不知道昏迷不醒的厉斯年,是否能听到她讲了什么,但两年来,她一直坚持如此。 直到五天前。 那天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她正在m国出席一个重要会议。 会议刚开始没多久,手机便显示卫虎的电话进来,她急忙悄悄溜出来接电话。 这么久以来,卫虎还不曾主动给她打过什么电话。 直觉告诉她,一定跟厉斯年有关。 电话通了之后,卫虎直接跟她说: “太太,厉总醒了。” 卫虎只这么一句话,然后便失语哽咽,以至于不得不先挂了电话。 过了足足两分钟,才又给她打过来,继续道: “太太,医生跟护士在里面,在给厉总做全身检查,他应该没事了,我简直太高兴了,太太,一切都会好的,厉总还会跟从前一样,哎呀,我该怎么跟他说已经两年了,等下要怎么告诉他……” 卫虎语无伦次说了不少,她耐心听他讲完。 直到卫虎彻底停下来,她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醒了后,都说了什么?” 卫虎在电话里,忽然就安静了。 她默默等在电话这端,足足过了将近一分钟,卫虎才缓缓开口: “太太,您别太失望,会好的……” “卫虎,” 她打断卫虎的含糊其辞,直接问道: “别骗我,直接告诉我他说了什么?我自己来判断。” 卫虎这次只犹豫了一下,便直接道:“你是谁?” “他问你吗?” “嗯,问我,我告诉我是卫虎,您的贴身助理,然后厉总又问我,‘我是谁?’,太太,厉总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卫虎说到这儿,她听到电话里有人喊他,卫虎忙匆匆挂了电话。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会儿刚好会议也散了,她正带着耿宇轩往酒店房间走的廊道里。 “太太,”卫虎语气沉重,“医生说,按厉总当时的情况来看,能醒过来已经不错了,恢复记忆,看来不大可能了。” 她捂住话筒,随便找了个借口,支走了耿宇轩,回到自己房间后,才问卫虎: “这一次,他是彻底失忆,而不是只忘了我,是吗?” 卫虎应她:“是的,太太!” 她沉默了好久。 卫虎在电话那端,颇有耐心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她才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开口: “卫虎,” “太太!您说!” “以后,换个称呼吧,先这样。” 挂断电话不久后,她又给卫虎发了个信息: “既然他全忘了,至少在厉夫人出狱前,请不要跟他以私人角度提及我。” 卫虎回她:“是!太太!” 那是卫虎最后一次称呼她为太太。 打那儿之后,不管在电话还是信息里,亦或当面,卫虎全部跟别人一样称呼她——顾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