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抬头环视班上的同学转移注意力,逼迫自己赶紧缓下那股不适感,却在看见某个空位时,脸色大变。 她匆匆地下台,站定那个无人落坐的空位旁,盯着桌上用各式顏色的笔刻画着各种难听的字眼。 强姦犯! 吸毒犯! 噁心人渣! 去死!! 「……是谁写的?」阳日希紧咬着牙,握紧了双拳却还是抑制不住颤抖。 班上的同学你看我、我看你,窃窃私语却没人正面回答她。 「我再问一次,是谁写的?」阳日希压低声音,这次将视线放在坐于空位前方的女同学,就像是直接了当地在问着她。 前方的女同学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于肩颈后,她微微侧过脸,发丝闪耀着光泽,纤细的指尖优雅地将发丝塞至耳后。 「老师,是谁写的重要吗?」女同学的声音轻柔如棉花,音量却清晰如铁片,句句犀利,「反正上面那些话都是事实不是吗?」 班上的同学点头如捣蒜,方才的窃窃私语,彷彿全炸开了锅,顿时人声沸腾。 「雨柔,夏禾光已经正在为他的过错赎罪,能不能……能不能别再这样了?」阳日希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内心的狂乱压抑下来。 范雨柔忽地站起身,转身看着阳日希,灵动的双眼眨巴眨巴地搧着她纤长的睫毛,直到晶莹的泪珠滚滚掉落。 班上很有默契地倒抽了一口气,几个跟范雨柔要好的女孩纷纷围上来,还有爱慕范雨柔的男同学也递上卫生纸,大伙儿脸上满是心疼。 既视感再次浮现,阳日希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凉意自脚尖窜升至头顶。 「老师,你怎么能这样说?」范雨柔已经哭红双眼,声音里却没有一丝哭腔,「我在夏禾光身上受到的伤害,能说结束就结束吗?他难道以为在里面蹲个几年,对我的伤害就能够抹去吗?」 其他人忿忿不平地帮腔,班上顿时粗话四起,全是针对夏禾光的言语凌辱。 「雨柔,我不是这个意思……」阳日希嚥了口口水,却更觉得口乾舌燥,「既然夏禾光已经不在这所学校,没必要再做这种事不是吗?」 范雨柔纤细的手指缓缓擦去两颊的泪痕,「就算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绝对无法原谅他。」 「没错!干么要原谅他这种人渣?」 「他就算死也无法赎罪!噁心的臭虫!」 当范雨柔双手摀着脸,低声呜咽,班上护航的声音再次沸腾。 阳日希抬眼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她看见了,准确来说,她又再次看见了。 范雨柔嘴角的笑意。 「英文习作第一章全部写完,下一节检讨。」阳日希冷声道,不顾班上同学的哀号,便逕自离开教室。 阳日希紧咬着牙,下顎已经绷紧成一条直线,她快步向着某个目的前进,隐忍着胃里突如其来的绞痛。 厕所的标志一映入眼帘,她便像是得到救赎般,迅速地将自己锁进最里边的厕所。 「呕──」 当绷紧的嘴一正对马桶,反胃感如浪潮般袭来,从阳日希的口中倾泻而出。 她什么也没吐出来,她就只是不间断地拚命乾呕。 分不清是生理还是心理的眼泪,她已经湿了满脸。 好噁心……真的好噁心…… 范雨柔哭泣的声音、楚楚可怜的模样、眾人替她心疼的表情……还有她那彷彿胜利者的笑意── 对,没错,她正在笑,她的确在笑。 而那样的笑,跟好几个月前在少年法庭上,当法官替夏禾光下了有期徒刑的罪刑后,范雨柔掩藏在手掌心后面的笑,如出一辙。 阳日希都看见了……看得一清二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