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间隙下,他尽力回答接二连三拋出来的问题,极大的恐惧让他全身僵硬似木偶。 不,他不知道英雄自卫队跟政府的救援工作进行到哪了。不、他也不知道救援队找到他们的位置没有。是的,他猜救援队应该知道地下水上涨。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开出往地面的通道......是的,他知道大家的呼吸都已经开始困难,他知道只剩下数分鐘了...... 不,他不知道老人跟女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隧道中。 不,他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超能力、是否塌方的罪魁祸首。 被堵死的狭窄山洞内空气愈加稀薄、水位不断上涨,很快只剩下喘气声。 在此起彼落的喘息中,他扯下口罩深呼吸,被尘泥惹得不断咳嗽...... 山壁终于出现蛛网裂痕,工人们像看见蜜的蜂,一涌而上用铁铲、铁桶等手边工具疯狂敲打。高大身影们把他重重包围、封住了头顶,他、没......没法呼吸...... 他头晕、虚脱,心跳声忽尔震耳欲聋。不止是他的,还有其他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 「啊啊!我的手!好痛、好痛......扯开他、扯开他!」 「这小子疯咧!?突然咬人!」 回过神来时,他已被人从后钳制,死死锁住两边腋下并剧晃着他。 他舔舔嘴唇,嚐到从未嚐过的浓厚甜味,如芒果般香甜得快发苦、如山竹般带着腥臊......彷彿在沙漠中嚐到生命之水,他死命舔嘴唇,还把手指塞进嘴中舔指头上的血...... 无视工人们不可置信的眼光,他只知道旁人左边胸膛下有更好的东西。 他像被套上颈绳的小疯狗般又扑上去,对准旁人的左胸一轮抓扑。 「......这孩子他疯了......是因为用太多能力吗?」 「不!我有个远房亲戚也是英雄,他的代价是要杀死一隻飞虫......这孩子、这孩子肯定也有英雄的代价,他力竭了......」 心照不宣的工人们再度沉默,事实昭然若揭,没人想把残酷的真相说出口。 「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工头把他接过来并轻轻置于地上。他躺在冰冷的泥水中,半知半觉地听着他们的争论,明知道自己不断地吮吸着指头,却停不下来。 工人们的争吵因缺氧而断断续续,像跳针的唱片—— 「我们......必须得...这样做!不然全部人都会...死!」 「一条、人命......换三十多条人命!」 「对!我们没时间开个小口让他慢悠悠喝血......谁知道他要多少血肉?哪个器官?」 「......对!我们没时间去逐样猜了!」 「我们会......照顾、照.....他的女孩的,我发誓、我们都发誓......」 「......不知道这个老人跟女孩是......是从哪里突然出现的!他们像从空气中出现...也许塌方根本是他们搞、搞的!嗬、呼呼......」 「没、没时间去猜了......很快、几分鐘后我们都要....都要死!」 「反正他看起来......有七十岁了,也没几年好活......」 「我们投票!现在就投、有多少人赞成一命换三十多命的......」 「你....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 他用尽力气转头,看见老人从角落中站起来。 头发银白的老人一点不显老态龙鐘,处于灾难中,却比任何人更精神矍鑠。 工人们看老人脸容沉静如水,不禁害怕地后退一步,扩大包围圈。老人却转过身,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打开吉他盒盖......他这才看见老人坐着的原来是巨大的吉他盒。 老人声音听起来也并不苍老,「悠着点,小子们。让我先跟她们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