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在他手掌边沿拍扫过,算是完成一下击掌,当面再说一次, “恭喜。” 任池伽笑起来,见她落座,从旁边玻璃碗里拿一个洗净的苹果递过来,红通通,很大一颗。 “送你这个。” 他说这几天夜跑时总能遇到一个摆摊的老伯,有次换了路线也能碰上,对方卖的又是苹果,觉得有缘,一袋装了挺多。 苹果怎么就有缘,最近哪里有风潮是测试你和水果的缘分。陶斯不吱声,真正接到手里比想象得还大个,一掌搂不稳,得用双手捧。 不管有无缘,她对苹果的口味评价一般般,不那么着急享用,又转手放回瓷碟里,拿起旁边豆浆喝,用刀叉分尸鸡蛋饼。 任池伽说:“等下饭后记得吃掉。” 陶斯咽下口中的饼,问:“你要吃吗?一会儿切一半给你。” 她发出邀请时很真诚地看他,上目线浓密稚圆,瞳仁含水,抿起下唇,两颊的弧度同下巴尖尖连成一个桃心。 怦怦跳的心。 任池伽曲了曲手指,私心膨胀起来,是恶劣的想看同类相食,当自己的面一口咬掉红润脆甜的皮肉。 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两下,他摇头,说:“专门送给病号康复后补充营养的。” 哪来的病号? …阿姨。 陶斯无言地回头,向空荡荡的厨房搜寻另一个人影未果。 任池伽又弯起眼睛,开口时,声音听上去心情莫名比之前还要好得多, “阿姨刚才出去了,说洗手间的香氛用到见底,要换一批。” …… 陶斯第二天是被门铃吵醒的。 是宝贵的休息日,前一天才早起工作,双重因素迭加,她时好时坏的起床气得到彻底发作。 铃声并不催命,反而不徐不疾,按下后等待一会儿再重复响起,颇为耐心。 ——更气人了。 门禁系统号称超高清,但莫名有点卡顿,陶斯一眼认出熟悉的眉眼轮廓,除了任池伽不做他想,虽然这人白天有课的话中途一般不会再折返,这个点回家不符常理。 可能是忘带什么东西了。 把显示屏按键敲得嗒嗒响,她转身时怨气重得像鬼, “人脸识别坏掉还是破相毁容了?” 都不是。 来人倚着门框,穿一身剪裁得当的休闲服,造型经打理又不失随意,精心而倜傥,来自上层阶级,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金钱的幽幽芬芳。 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顶着一张和任池伽七分像的脸,和矮几分的身高,眼里是掩不住的探究兴趣,问:“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任向曜,自称是比任池伽大四岁的亲哥哥。 “我叫陶斯。” 陶斯没刻意介绍自己的身份是朋友或情人,想到像这种事在这些人之间应当屡见不鲜。 反倒是来访不提前跟对方通气联络算什么,关系太好还是太坏,她举起手机,一类应当早已在现代社会普及的通讯工具。 “任池伽现在在学校,我跟他说一声。” 任向曜毫不拘谨,像回到自己家中一般进入客厅,大敞着胳膊和腿坐下,和肢体相反,语气谆谆斯文, “没关系,陶小姐可以先去洗漱,我不急。” 他不急陶斯急,没有早起欢迎招待一名陌生男子到来的好心。她等不及在回卧室的路上给人发消息。 -你哥来了 -任xiangyao? 在房间磨蹭了快二十分钟才收到回复。 -向?曜?这两个字 -别理他 她陷入沉默,文字表露出的求助意味确实有被对方接收到,进行语文教学的同时,怎么想也应加入一点具体行动指导吧。 在把锁旋一拧和打开房门两条路中,陶斯还是选择后者。 见她来,原本在窗边眺望的任向曜将手里的瓷杯放下,桌面上是一套陶斯从没见过的紫砂茶具,杯中的茶水深而通透,向外袅着缕缕淡雅的红茶香气。 从掌心猝不及防传来的手机震动。 陶斯低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想也没想地接起,送到耳边是任池伽从容不忙的语气, “你自己回房间呆会儿,我大概十五分钟到。” 车门关闭一声响,随后是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任向曜俯身将另一盏茶杯捏起,向她递过来,面带笑意。 陶斯伸手稳稳接住杯子,嘴上回着“嗯好”,身体和大脑有条不紊地进行多线工作,并思考。 ——笑起来就不是很像了。 ——你倒是早说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