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光看他身姿,就喜欢上他了。那姑娘我买一夜,还得花五百两银子,可你猜怎么着?画栋姑娘放话,说只要恩客是你江家小爷,一个铜子儿不用出!你说说,这是多大的艳福,常人做梦都不敢想!常言道,哪家少年不风流,哪家公子不好色,你不能这么——” 不待曲茂说完,江辞舟大步跨上来,拽着曲茂的后领,径自将他拎去一边,对青唯道:“娘子,回家吧。” 青唯听了曲茂的话,心中正是不快。但眼下是在外头,江辞舟又是三品虞侯,她纵然不痛快,也得给他留些颜面,她不看他,“嗯”一声,站起身就往外走。 江辞舟将氅衣搭在手腕,正要走,袖口忽地被曲茂拽住了,“子陵,你要回家了?” 曲茂吃醉酒便是这样,忽喜忽悲,话也多,一个不慎就闹脾气。 他生得一张圆脸,眼形也圆,双眼皮很宽,此刻瞪大眼,目光凄楚又迷离,“说好了今夜要和我不醉不归,你怎么扔下我不管了?” 江辞舟觉得头疼,问赶来风雅涧的掌柜:“派人去侯府通禀了么?赶紧让人来把他接走。” 掌柜的为难道:“去是去了,不过江公子,曲侯爷在营中,回不来,小五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除了侯爷,谁也管不住他,他打定主意要缠着您,就算侯府的人来了,未必弄得走他。” 曲茂在一旁迷迷糊糊地听了一阵,明白江辞舟这是要打发自己走,彻底犯了浑,指着江辞舟道:“江子陵,你变了!从洗襟台回来,我就觉得你跟从前不一样,可你那时好歹还陪我逛一逛花楼,眼下有了娘子,你彻底变了!” 他说着,忽地委屈起来,“小时候我们说好都不做官,一辈子一起当浪荡公子哥。你说话不算话,当上了什么玄鹰司虞侯。这事我不怪你,你有个好前程,我也高兴。可我眼下痛下决心,做了这个校尉,一半都是因为你,你却连一顿酒都不陪我吃完。”他拽着江辞舟的袖子不撒手,“我不管,你要回家,要么带上我一起回,否则我就上街上闹去——” 曲茂见江辞舟不说话,直愣愣地就往外冲,刚走到门口,后领又被青唯拽住。 青唯把曲茂扔给赶过来的德荣:“把他塞马车里去。” 他吃醉了,嘴上没个把门,任他这么上街上闹去,一晚上什么都能说出来。 - 曲茂上了马车,醉意丝毫不减,被车轱辘颠得一忽儿乐,一忽儿悲,喋喋不休,说什么他平生最看不惯章兰若,眼下巡检司几个掌事的被革职问罪,他趁机补缺,当上这个校尉,就是为了假公济私,他要在巡街时,专找章兰若的麻烦,他要气死他。 青唯被曲茂吵得脑仁疼,下了马车,江辞舟便也没把他往东院带,吩咐人在西跨院收拾出一间厢房。 曲茂到了西院,拽着江辞舟的袖子,四下张望,觉得此地陌生得很,“不是要带我回江府吗?你又骗我!” 江辞舟将他掺到屋中榻上坐下,唤跟着的德荣朝天去打水为他擦脸,说道:“没骗你,这是江家的西院。” 曲茂呆了一下,忽地福至心灵:“我知道了,这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 江辞舟:“……” 曲茂提醒他:“你忘了,你去修那个台子前,和我说过的,等你回来,你要纳十八房小妾,全都安置在西院里,左右西院空着!” 青唯听了这话,转身就走。 江辞舟把曲茂扔给德荣,说:“给我盯紧了。”随即跟出去,唤了声:“娘子。” 他也不知说什么才好,金屋藏娇这事,他今日也是头一次听闻。 半晌,只道,“娘子,你要回房了?” “不回房又怎么,这是你藏娇的地方,我怎么好多留?” 青唯回过头来,看着江辞舟:“哪家少年不风流,哪家公子不好色?” 江辞舟:“……” “当年的江小爷,纵横流水巷,香粉帕子不知要被砸多少条?” 江辞舟:“……” “还有明月楼的画栋姑娘——” “朝天。”不待青唯说完,江辞舟唤道。 朝天扶刀而立,“公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