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掌柜的女儿正逢豆蔻年华,对容貌俊俏的穆家少爷颇有好感,在穆家一行人逗留的那三日,会时不时下厨做几道甜点给穆清灵送去。 因为掌柜女儿和穆清灵闲聊时提到自己很喜欢收集团扇,穆清灵便上了心,特意在山鸣城的拍卖会上淘到一套以雕漆为柄,扇面绘有四大美人的团扇,想在回程的路上送给掌柜女儿,以答谢她悉心照顾的人情。 只是待她兴致冲冲走进熟悉的大堂,却微微一愣。 原来不仅是店中掌柜换了人,就连平日里坐在柜台后做针线活的小姑娘也不见了。 穆清灵不动声色转过身,瞧见眼生的小厮已经麻溜地卸下套在马上的辔绳,将马儿们牵至马棚,而马棚内空空,显然整间客栈只有他们一行客人。 这间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赶路的行人往往是在天黑前入店,天不亮便开始启程。若不是穆清灵此前遭遇大雨在客栈中多停留几日,只怕也不会留意到客栈主人变换。 “这位客官,你们要几间客房?” 红绡见掌柜换了人,刚想开口询问,却被穆清灵出言打断。 “二间客房。绡儿啊,你今晚就同我宿在一起,现下天气转温,让车夫与活计们从后箱拿出被褥,就睡在马棚里,也好给小爷我省些银子。” 穆清灵虽然是女子,但若打尖客栈的房间不紧张,都会自住一间。而且对待同行伙计也不吝啬。 红绡当下便猜到穆清灵也发现了这家客栈有蹊跷。 安排好平画住进她们对面的客房,红绡关上门窗,先在房内四处检查一番,才压低嗓子道: “少爷,大堂那几名伙计走起路来步伐稳健,虎口圈子上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练家子。也不知他们暗地里还有多少人手,咱们怕是应付不来。” 穆清灵眉心微拧,缓缓道:“此处已是扬州地界,他们不敢闹出太大动静,不然也不会乔装成客栈中的人等咱们自投罗网。你一会儿先将平画带进我房中,然后找机会溜出去。” 她边说边提笔书信一封:“再往东十里,就是扬州兵营,兵营内有位姓郑的校尉同我有几分交情,你将此信给他,看看能不能让他调一批巡兵解救我们。” “少爷,我要是走了,岂不没人保护您了?”红绡接过穆清灵递来的信笺,忧心忡忡道。 “这帮人的目标是平画,想来秦总兵在咱们走后还是顺着蛛丝马迹寻了过来。定然备足了人手,还好他们不晓得你会功夫,你一个小丫鬟,不出房门也是正常。莫要纠结了,快些出发!我估摸他们在天黑后便要动手!” 红绡没有拖泥带水,她点了点头,带着穆清灵的书信迅速离去。 穆清灵并非慈悲为怀的大善人,她也有将平画交出去,换自己一行人平安的念头。 只可惜,自打她在山鸣城救下平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站在秦总兵背后势力的对立面。 今日的夜晚来得格外急切。 穆清灵和平画在晚膳后找店小二要来了笔墨纸砚,说是要平画临摹她的画像。直到亥时,二楼客房内的烛火还燃着。 透过映在窗纸上的两道影子,可以看穆家少爷坐在圈椅上一动不动,而平画时不时沾去砚台中的墨汁,伏案作画。 子时降至,数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大堂中, 为首之人,正是秦正,此刻他下垂的眼梢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大人,马棚里的随从和马夫都被药翻了。” 秦正冷冷一笑,穆少爷对饮食甚是挑剔,并没有吃店中的饭菜,而是叫人送进屋一个大箱子,说是要吃自己准备的食物。 不过没关系,对付房内这三个人,对他们来说手到擒来。 秦正打了个手势,带领手下朝二楼走去,整齐划一的脚步踩在年久失修的木阶上,在寂静黑夜中发出细微声响。 当他们走到穆家少爷休憩的客房门后,秦正突然停住了脚步。 有些不对劲! 他在一楼观望时,远远瞧着投影在窗纸上的影子,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妥,只是现在离得近了,发现房内两个人的姿势十分僵硬,一板一眼,重复不止。 秦正不再迟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