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灵不知五皇子为何总会不请自来, 但见他没有再提出到穆家做客的荒谬要求,倒也乐得应付这位平易近人的皇子。 “小人记得您前段时日说,皇上已下旨派三皇子赶赴扬州,想来三皇子来后, 您也能回到京城与皇贵妃团聚。” 见五皇子准备下楼与说书人争论镇南王箭法高低, 穆清灵合上手中账本, 主动抛出话题。 自从攻占下俯云山上的城池,裴家军势如破竹, 又接连从荣亲王手中夺下数座城池。 也许是因镇南王这数场战打得过于顺利,远在京城的梁帝有些坐不住, 又知五皇子挑不起大梁, 于是给三皇子一个督运的名号,派他去前线补给一批辎重。 听到穆清灵主动提及此事,五皇子对他三哥即将抵达扬州城一事兴致寥寥,只淡淡应了一声。 见穆公子闪亮的大眼里有些许疑惑, 五皇子一屁股坐在绣墩上,接过对方递来的清茶, 好似借酒消愁般一口闷下, 长吐上一口气, 幽幽道: “穆公子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没有处处压你一头的兄长, 自然不理解小王心中的憋闷。” 穆清灵微微一笑,颇为真诚道: “小人在结识鲁恭王前, 本以为京城里的皇子王孙们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不过小人和鲁恭王接触后, 倒是觉得您和蔼可亲, 豁达大度。小人斗胆直言, 若是论宽以待人,古往今来,怕是没有那位皇子能同您相比。” 面对这番润物无声的马屁之词,五皇子十分受用,他眉梢上扬,咧嘴一笑:“这倒是,父皇也时常赞许我与人为善。” 话落,五皇子突然收起笑容,难得地正色道: “穆公子有所不知,我这位三哥,凡事都爱在脑中多转几圈。等他来到扬州,你...最好不要让他知晓你与镇南王关系亲密,免得他拿此事在朝中大做文章。” 穆清灵脸上不动声色,笑着点头应下。 五皇子口中的三哥,正是三皇子瑞兴王。 三皇子莅临扬州,受到当地官员热情招待,至于运送辎重一事,进入泉州便是兵荒马乱的战区,如此凶险的差事,自有手下人去奔走。 自打三皇子入了扬州城,五皇子终不再似往日一般处处缠着穆清灵,她好不易得了空闲,刚准备着手举家搬迁雍州的事宜,却突然收到了一张请柬。 听门房的下人说,前来送请柬的小厮盛气凌人,此人站在穆宅门口将请柬丢进门房,斜着眼,拿腔拿调道: “三皇子在仙目斋设宴,邀请你家公子前去赴宴。” 说完话,这位小厮似是怕在穆家门口站久了,沾染上铜臭气息回去熏到自家主子,也不等门房通知穆少爷答话,便甩袖离去了。 当镶有鎏金边的请帖送到穆清灵手上,她眉心微蹙,垂眸扫过请柬中的内容。 原来,三皇子从扬州官员口中听到,镇南王一开始出兵迅猛,导致粮草在前线周转不开,多亏了扬州穆家全力资助,最终才能在粮草无忧的局面中,一举攻下俯云山上的城池。 三皇子好奇众人口中出手阔绰,仗义疏财的穆公子是何模样,于是派人送来请柬,邀请他参加宴席。 穆清灵身为仙目斋背后的大东家,仙目斋的掌柜一早就通知她三皇子包下酒楼之事。 说是三皇子准备宴请扬州一众官员,犒劳他们在江南各州相继倒戈时,自始至终忠贞不渝,对梁帝怀揣一片赤胆忠心。 穆清灵合上手中请柬,突然有些明白五皇子提到三皇子时的那抹郁郁寡欢从何而来。 三皇子和五皇子同为皇贵妃所出,性格却相差甚远! 五皇子心思单纯,待人宽和,相比于位处事八面玲珑,善于收买人心的三皇子...的确显得略有平庸了些。 从小被这样一位兄长处处压着,委实太过憋闷了。 前线战事不明,镇南王还在同荣亲王打得不可开交,三皇子趁扬州无主,从善如流地充起当家主人的姿态犒劳扬州官员,又拿着虚无缥缈的皇恩收买人心。 镇南王若是凯旋归开,三皇子不仅能落个与扬州百姓共患难的美名,镇南王还要感念他送来辎重。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