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男子护食的姿态,拓跋云鹰哈哈大笑,他冲穆清灵眨了眨眼道:“穆公子,咱们有缘再会。” 出了石剪峰, 再有三日的行程便能抵达凉州。 无边无垠的戈壁沙洲上,即将返回故土的游龙军步伐稳健, 每一位兵卒都将归乡心切四个字刻在脸上, 眼中闪着喜悦的光彩。 少了高山阻挡, 塞北的风刮得肆无忌惮又捉摸不定, 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脸上, 刮得人面颊生疼。 穆清灵被裴明昭护在胸口,整个身子被温暖墨绒大氅包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两只大眼,不时悄悄仰起头, 看向头顶薄唇微抿的男子。 眼前男子的心情, 就如这塞北的风一样让人捉摸不定。 自从与拓跋云鹰分别后, 裴明昭一声不言,揽在她腰间的手掌同样安分守己,与昨夜桎梏在她腰间,不知餍足的男子相比,判若两人。 风沙稍缓,大军整顿停歇, 穆清灵接过裴明昭递来的水囊,饮过几口后,慢慢抿起唇,用齿间残留的水浸润干燥的嘴唇,玉指略显不安,有一下没一下扣着水囊边上的乌金扣。 “王爷准备何时让穆清池这个身份消失?” 按照二人之前所商议,在裴明昭胜仗归来后,穆清池这个身份便会在凉州销毁。 只是没想到回鹘兵攻破凉州城,情急之下,穆清灵用裴明昭留下的兵符调遣潩州兵,最终击退回鹘兵。 想必此消息早已传入朝堂之上,若是此刻销毁穆清池的身份,恐会惹人生疑。 裴明昭一时没有言语,低头凝视怀中女子。 女子被水浸润的朱樱一点,唇色由外到内逐渐变得粉润,宛若尤挂着露珠绽放的娇花, 一对清澈见底的眸子,秋水盈盈,眼波流转,好似荒芜戈壁里唯一的月牙泉。 女子鲜活又明艳,无关乎她身上的衣着或配饰。 “留着吧。” 穆清灵瞪大了眸子,惊讶看着剑眉微凝的男子。 “眼前局势愈发不明,本王在辽地连战皆捷,回鹘王并非愚蠢之辈,眼见耶律洪鸣大势已去,却仍要攻占凉州,平白得罪上大梁,在这其中,应有第三方势力在浑水摸鱼。你留着这个身份,日后也算多条后路。“ 顺着裴明昭的话,穆清灵陷入了沉思。 是啊,凉州北临西夏和辽国,自古以来,必有重兵镇守,固若金汤。 就算城内流民与回鹘兵里应外合,凉州军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攻破城门。 如此一来,裴明昭口中的第三方势力,会不会是就抢先一步,掳走稳婆的幕后操纵者。 “昨夜,夫人为何要支开吴影,与拓跋王子独自相处?” 穆清灵微微一怔,下意识垂下眸子,平静道:“拓跋王子说他讨要的利息乃是稀世珍宝,不想被吴校尉听到。臣妾蠢笨...相信了他的鬼话连篇,还好王爷及时赶来...” 她昨夜担忧裴明昭心中生疑,于是在回到帐内,索性将自己剥了个干净,一场缠绵后,穆清灵本以为男子已将此事抛之脑后,没想却还是被他想起来了。 穆清灵只好将屎盆子全扣在拓跋云鹰身上。 裴明昭蹙起好看的剑眉,冷声道:“以前回绝本王的时候,夫人口舌生莲,鬼主意多的很,怎么到了拓跋王子这里,脑子偏偏就不灵光了。” 穆清灵讪讪笑了笑,将手中水囊送到男子唇边,欲堵住他的嘴。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