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夏跟着韩庭之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 阮笙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声音,窗外的雪花静谧落下来,就像是一场绝美的盛筵。 江暮夏不放心推门进去,却相顾无言。 不吭声。 反倒是韩庭之在抽烟区主动点了支烟,低垂着眼见靠在墙壁上一句话也不说,很明显没有平日里的温和。 裴绍微微皱眉,走了过去。 “韩庭之。” “……” 男人抬起眸,漆黑的眼睛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身上,“你想问什么?” “……” 裴绍在他面前站定,眉心微拧。 “她……”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可却又知道这件事不能不说,“阮笙有重度抑郁这件事,你去年的时候应该记忆知道了。” “嗯。” 男人没否认,“知道。” “……” 裴绍的目光骤然顿住,唇瓣都挑起了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韩庭之知道,可却也只仅限于知道。 “你不是喜欢她。” 那声音冷淡地很,“周时凛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阮笙继续跟他纠缠,江暮夏当初妄想症极度想死,也是一个人瞒着我在外地生活了七年,你觉得她要是真的想让人知道,会把这个秘密藏到现在,还不让自己的闺蜜知道吗?” “……” 很简单。 无非就是阮笙不想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亲人。 大概…… 遭受了太多的非议,就再也没有办法无所顾忌相信任何人了,这就是人性里面最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怕了。 怕告诉了江暮夏之后,事情会变成十年前那样。 她成为众矢之的。 甚至…… 连累江暮夏。 裴绍从来没有想过,阮笙会有这样的心思,因为自己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也没有说真的非她不可,可却也不曾过问她的一句一动。 就连她的生活,也都是朋友偶然告诉他的。 他当时,其实没觉得有什么。 可…… 人上年纪之后,总是会想起自己之前曾经遗憾并且没有完成做到的事情,然后陷入自己无端的遗憾和悔恨中,恨自己当初的懦弱。 所以,他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回来了。 他,不想再等了。 可等真的看到阮笙这样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时候,看着他们两个人明明彼此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感情其实是根本插不进去的。 或许…… 从头到尾,遗憾的,也只是他而已。 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遗憾自己的那段过去,可那段过去的曾经时间里,阮笙认认真真地爱过,甚至差一点就走到了婚姻的殿堂,所以到了现在她的心里其实装不下任何人。 更何况,现在周时凛也已经死了。 死了。 活着,还有念想。 有念想,就还是有可以忘记的机会,毕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可现在人死了,在阮笙最意难平的时候死了。 估计…… 以阮笙这样的姑娘,终此一生都难以放下了。 “也是。” 他垂下眼睑,唇瓣都挑起了微薄的笑意出来,“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别人可以插得进去的,更何况我出现的时间,也太晚。” “……” 韩庭之侧眸,看到了男人的脸庞。 很英气。 甚至隐隐约约让他想到了自己最开始遇到江暮夏的时候,也是这样正当好想要找喜欢的姑娘结婚的年纪。 “二十七。” 他垂下眼睑,笑了,“我二十七的时候遇到江暮夏,她心里有个一直放不下的人,就连接近我也都是因为别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