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件事,她说过,宁可久病床前日日煎熬,但最起码我们尽力了,总好过猝不及防,连句再见都不能好好说。” 程春生的哭声很小,他不想让闵姜西听到,可是忍不住,闵姜西在电话这头,心情也无比的沮丧,程春生于她而言,不只是程双的爸爸,而是半个亲人一样的存在,她尚且如此难过,更何况是程双,有些痛苦,是来源于恐惧自己很在意的人会有多痛苦。 好半晌,程春生的声音才从手机中传来,带着强忍的镇定,“我知道程双想她妈妈,这些年我也尽力让她过得开心一点,没想到……” 没想到,程双妈妈的死,会给她留下这样大的阴影,程春生哭出声,闵姜西出声道:“程叔叔,您不用担心,我跟您说这话的意思,是程双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柔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学会探人鼻息是在有意识的保护身边人,人都会长大,她常说老天爷很公平,虽然她没有妈妈,但您当爸又当妈,所以她什么都不缺,尤其是爱。我在认识程双之前,性格很差,也没想过在大学里交什么朋友,您说我们这帮人里,我是最懂事的,其实我不觉得,都是他们在包容我,我们都在学着怎么变得更好一点,程双跟您一样,天性乐观,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我们瞒了她,她未必会怪我们,她只会生气为什么自己不够有担当,让我们都觉得她没勇气接受。” 程春生叹气,轻声道:“好像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闵姜西说:“因为你们都更爱对方。” 程春生说:“姜西,你帮叔叔一个忙,让我再考虑两天,我想想怎么跟她开口。” 闵姜西立马听出言外之意,出声道:“您放心,我不会告诉程双。” 程春生说:“谢谢,谢谢你跟叔叔说这些话。” 闵姜西道:“我尊重您的一切决定,您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电话挂断,闵姜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空荡的房间,她心里像是突然缺了一块,不想哭,只觉得空旷,像是一间房子被拆走了一面墙,看似还有其他几面,但家已经不是家了。 一生中值得挂念的人就这么几个,走一个,少一个。闵仪走了,姜远音信全无几十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外婆走了,如今连程春生也收到了倒计时的通知单,明知生老病死是常理,可哪个能坦然面对,所谓坦然,不过是经历的太多,用表面的风平浪静代替了内心的歇斯底里。 人很脆弱,在情字面前。 闵姜西靠在沙发上,脑子说不上是乱还是空,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座精雕细琢,又面无表情的雕像,她从前时常觉得自己跟现实的生活中间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很近,但是有距离感,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因为知道受伤了没人可以保护她,但是现在,她好想那个人。 拿出手机,闵姜西打给秦佔,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通,熟悉的声音传来,“喂,西宝。” 闵姜西说:“你在干嘛,我想你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