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同为女性的荒冢屯当家人——威廉·达斯丁伯爵的遗孀芭芭蕾夫人回想起凯特琳的警告,要求卢斯·波顿先拿出“杀死疯王女儿和她宠物”的证据。 丹妮莉丝拥有异于常人的典型坦格利安外貌,而她剩下的两条龙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怪兽,无论卢斯·波顿是拿出一颗长着银发的女人头颅还是掏出龙的一鳞半爪,都足以证明他确实与之作战并取得了胜利——可就是这条明明算不上过分的要求,波顿偏偏一样也拿不出,甚至在发现瞒不过去后摆出阵型,干脆痛痛快快地亮出了新缝的红龙旗。 于是,一场本该鼓舞人心的会师,瞬间变成剑拔弩张的危险对峙。 …… 城外两军顶着风雪对垒,而躲在遮风挡雪又温暖安全城堡内的艾格也过得并不惬意。 一通稀里糊涂的痛打和“鞭笞”把二小姐的腾腾杀气给压住固然是意外收获,但他与北境统治家族真刀真枪打过一场后的关系毕竟不可能像忄青色作品里那样简单地“一炮泯恩仇”——波顿在抵达城外后不久便以友军之名要求进城,而艾格自然是以城堡已满的名义回绝了这一申请,这么做固然是为了保证自己和史塔克们的安全,可无法否认:从阵营角度来看,已经当面正式向女王宣誓效忠了的波顿才是“事实上”的盟友。 万一城外越聚越多的北境援军与波顿家的部队发生冲突,赠地军是该出城相助还是坐山观虎斗? 万一波顿军遭受损失,事后闹到女王面前扯起皮来,不肯放盟友进城的自己要不要背上一锅? 要纠结的事情本就已不少,更让人不爽的是人类还有这样一种天性:陌生人间可以不打不相识,而熟人朋友却稍有不顺遂便能反目成仇……艾格现在就站在后一种情况的边缘。他利用与史塔克家的良好关系顺利启动了心中大棋,而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得承受来自狼家更甚对敌人的仇视和怨恨。 在这种情况下,艾格努力保护史塔克们真真叫一个两头不讨好:女王和她的幕僚会觉得他妇人之仁不顾全大局,狼家则会觉得他道貌岸然、“既当女表子又立牌坊”——扛压力担风险,还没人领情。他这些天与几位史塔克尤其苏醒后的罗柏进行的交涉和会面那叫一个不舒服:没有辱骂和冲突,也客客气气礼数周全,但一团和气的表象下是一层由提防、疏远和敌意凝成的无形隔阂,即使艾格出示波顿要求进城的文书或将罗柏带至城头让他观察城外挂起了红龙旗的恐怖堡部队,也没能让他彻底释然或信服。 艾格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微有点放松警惕或麻痹大意,史塔克都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组团溜出城堡或在他背后捅上一刀,然后设法迎战有波顿支持的丹妮莉丝。而在这一切确实都是自己起头造成的情况下,他连委屈的资格和倾诉对象都无,只能凭着钢铁般的意志,硬着头皮在自己选择的这条——并不高尚的路上走下去,在成为赢家并书写历史前都不回头。 而女王的到来,总算能让他从这种叫人压抑得难以呼吸的氛围里暂时抬头喘一口气了。 …… 心疼刚刚伤愈勉强起飞的伊耿,丹妮莉丝此行南下临冬并未扮演龙骑士。被艾格的“巫术”所摄意见不一而组织不起进攻的北境援军在卓耿和雷哥于空中露头后的第一时间便果断拔营退回赛文城。清场后的临冬城对国王大道方向上,一袭白衣的丹妮莉丝骑于马上,领着自己的移动御前穿过临冬城大门进入这座已经插上她旗帜的城堡,又通过吊桥和前院,最终来到人群聚集的门后场院中间。 守卫室正对的空地上,先一步进城的无垢者们尽职尽责地占据好了全部关键位置,警惕着周围三五成君羊交头接耳的“临冬城守卫”,而正中央的艾格等赠地军高层则和史塔克全家站在一起,列队恭迎御驾。 弥桑黛熟练而响亮地唱出自家女王的那一长串头衔,艾莉亚恨恨地盯着光彩夺目足让任何女子自惭形愧的丹妮莉丝,罗柏·史塔克一眼便望见了跟在疯王女儿身后俨然忠实臣属的卢斯·波顿,恐怖堡伯爵用毫无波澜的冷漠目光注视已经用行动和他撕破脸皮的赠地之主艾格……而后者则用琢磨的目光,仔细入微地观察了一遍瓦里斯和小指头的神色表情。 各怀心思,场面一度寂静无声尴尬至极,直到伤势未愈的罗柏·史塔克一咬牙关走出人群,像先祖“降服王”托伦·史塔克一般,时隔三百年,再次向一位骑着龙的坦格利安屈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