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用流血手段。 古往今来两线甚至多线开战取胜的例子并不罕见,但无不需要付出对等的牺牲,刚刚经历一个混乱凛冬终于等来春天的维斯特洛,实在不该再遭受不必要的苦痛和折磨。 想错开两场冲突的时间,就得想办法拖,而想拖,就得付出代价。 在开动的马车内促膝而谈,两人希望能大体敲定一份立国初阶段的外交方针。 首先他们一致同意:在发生临河门惨剧后,君临与潘托斯的外交关系必然会跌破冰点,对面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派来使,而七国这边主动派人过去嘛,又要提防潘托斯人可能的报复;同时,女王与瓦兰提斯的战争状态实际上仍未结束……针对这两地的沟通,最稳妥的方案莫过于通过中立的船运或商业巨鳄出面传话,依靠中间人为两边调停的方式,帮助双方隔空交流——以免坐下来面对面谈无可避免的直接冲突。 除开这两个特例,九大贸易城邦的另外七个就可以正常进行沟通了。 艾格首先表明了他对外交工作基调的想法:先嘴硬,再手硬。 具体展开说就是:在河湾战事结束的前、后两个阶段,对外政策按两套模式来进行。 与河湾作战阶段:女王政权在对外的公开表态里,除一口咬定是伊利里欧窃取军事机密在先,面对搜查出手抗拒执法在后,才最终引发惨剧外,在实际动作中绝不表现太多强硬。坦格利安王朝的外交人员将不仅主动出访,展露愿意协商的良好姿态,还会在原先预期的关税、贸易条例上略微松口,作出一副“虽然嘴上不能认,但事实上我们还是知道有错并决定出血解决此事”的态度;在谈判磋商“让步幅度”的同时,再派遣公关人员,奔走游说、阔绰出手……大量向非战争状态的七大贸易城邦权力阶层撒币,以付出真金白银的方式收买中立派权贵的友善,以此为代价制造内部割裂。 只要能拖过这一最危险的时段,拿下河湾整合完毕七国全部资源的坦格利安王朝便会立刻撕下无害的面具露出狰狞獠牙,在一切政策上都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不仅原先事实上认栽了的伊利里欧事件会被重新拿出来说事,以危害国家安全的名义要求潘托斯作出道歉和补偿,就连被刻意搁置不提了的废奴话题,也会被大张旗鼓地拿出来,用以向九大城邦施压……甚至就连艾格曾向女王画过大饼的“重建瓦雷利亚”,实际上也可以看情形尝试一二! …… “这些让奴隶主和富商们开会决定国策,拿‘精英’共和作实际政治制度的城邦们有其天然的软弱性和劣势,那就是:眼光毒辣的有识之士永远做不到顶层统治者,谁也不能一言九鼎地迅速推行任何政策,即使大部分人知道此举对自己长远有益。”艾格解释着他所提方案的考虑,对敌人有益的,自然就是对自己有害的,若问他现在怕什么,自然是怕那群奴隶主和富商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非要趁其西征果断开战了,“就像竞争守夜人总司令,只要控制了三分之一的选票就能让胜选者永远无法诞生一样,我们并不需要说服诸城邦自废奴隶制支持女王,只需要略施小力,阻止其内部迅速达成一致,便立于不败之地!” “设想得很好,但你把奴隶主们假设得太蠢了。若我是某贸易城邦一名奴隶主,夜夜都有擅长春啼的床奴给我暖被窝,那我在得知海的对面有一位铁杆反奴隶制的女王坐上铁……坐上王座的时候,绝对会寝食难安,这位女王若派人来谈外交谈贸易,我势必要揪着那使者,非问出他的女王到底对奴隶制有何进一步表态不可。”提利昂不敢苟同地连连摇头,“也许有的奴隶主会利欲熏心,会麻痹大意只顾眼前享乐没有警惕感,但只要千百个里有一个人决定揪着不放,就会有人跟随之,形成潮流和大势!” 艾格皱眉反思,意识到提利昂所言不无可能:“我只是提出大概设想,你若有想法和补充,自然可以提出。” “关于奴隶制的话题避不开,我想,去撒钱彳亍贝有的人必然也得同时安抚告诉奴隶主们,七国内部也强烈反对干涉贸易城邦内政,女王迫于压力已经默许向奴隶主妥协……” “这恐怕不行,哪怕只是暂时的隐忍和退缩,传播开来后也会让女王‘碎镣者’的人设崩塌,她很可能会顷刻间失去她赖以为依仗的无垢者和自由民兵团——这两支奴隶出身军队的支持。关税、贸易条例甚至现金财物上的轻微出血,只要程度不大到造成立刻的影响,就能压得住,但这些原则性上的问题……绝不能贸然松口,自弃正义和稳定性。” “女王失去奴兵的忠诚,对你而言恐怕并不一定是坏事吧,只是看你有没有那个打算了。”提利昂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像要甩开什么似地摇摇头——他是来干大事青史留名的,而不是来劝好友当乱臣贼子的,“你忽略了时效,我派外交团队东渡狭海,你领军队西征河湾,两者间的讯息传递需要数周时间,这意味着,无论贸易城邦那边传来什么消息,都不大可能在西边分出胜负前影响你所率军队的士气——只要你能如所吹嘘得那般速战速决。”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