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心地带,前进速度倒比最初预计还快上了半分……但问题就出在这半分之上:快,是因为遭遇的战斗和抵抗比推断的要少,但这种少却不是丢盔弃甲、士气崩溃的那种少,而是有序撤退、主动放弃无谓消耗的那种少。 而这恰恰是他最担忧的状况。 河湾人不傻,不可能上来就与自己率领的装备了热武器的西征军在野战中硬碰硬,这是艾格在一开始就心中有数的,他判断这场西征的前半程都会是繁复无聊的攻坚和拔城,而攻坚嘛……除开凯岩城或鹰巢城这样不可思议的自然天险,这个时代的平原上不可能有挡得住热武器威力的要塞,所以可以大胆地假设西征军逢攻坚战必胜。 关于取胜后对敌人的处理方式,他也已经有了一套盘算——其中大致分为三类。 a类:保留类。 和守夜人、守夜人产业有交情或商业往来,曾经向军团捐赠物资,或有家族成员在长城服役的; 响应了自己在孪河城代女王发布的《征服宣言》,并未起兵反抗而是主动称臣,已经改旗易帜的; 虽短暂地站在敌对阵营,但能及时认清形势,并在王师兵锋抵达前果断投降,并未对西征军造成伤亡或延滞的; 满足以上条件中的一条以上……且从未得罪过艾格,他看着觉得“顺眼”的。 这类贵族,他会以礼相待,如战前宣称的那样“邀请”他们举家前往君临作客,对于他们的财产和封地也会在合理的前提下作尽可能的保留,把他们打造成【旧时代封建领主在新时代里也能适应】的良好范例,消减其它贵族的猜疑和抵抗决心。 此为“恩”。 第二类:抹除类。 艾格想为追随自己的军功派和女王的从龙之臣们抢出权游牌桌上的位置和蛋糕份额,但既得利益者不可能主动体面下桌,那没办法,唯一的选择就是把他们踢下去了。 而“踢下去”这一操作最没后顾之忧的办法,自然只有斩草除根、物理消灭。 屠杀手无寸铁的俘虏或降兵铁定为世人所不齿,所以想消灭掉部分贵族阶级,最好的时机和场所,就是在搏杀时、战场上! 凡是冥顽不化、坚持抵抗,将战斗拖入到攻坚阶段,迫使赠地军规模化投入火药武器进行破城的……那对不起了,正想找人开刀见血,不杀你杀谁?一旦破城,投降信号便将被无视,艾格会在登上城墙或炸开城门后下令无垢者率先入城进行开路扫除。这些可靠的杀人机器会执行他暗中下达的指令,在入城后,城堡的主人将会“宁死不屈地进行最后的顽抗,最终被无垢者无奈击杀”,而他们的守卫、家眷和仆从也会“忠诚无比地或一把火点着城堡自焚或纷纷服毒自尽”,总之就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追随”家主于九泉之下。 实权和利器在手里,具体操作的办法有很多,总之最终的结果就是:会有那么两三个家族、三五个城堡的攻防战结局会演变成如同“赫伦堡之焚”那般鸡犬不留或是“怒火燎原”那样流血百里震惊七国的大惨案。 是为“威”。 第三类:流放类。 改造君临是为了将它修成大金丝鸟笼,而痛下杀手是为控制贵族势力数量……他在安排三路军队西征的时候特意将北境、河间两地的武装安排在辅路而非带在身边抱团推进,除了考虑到可靠性的因素外,最大的理由就是要将这些有话语权且对自己有成见的大贵族支开,好让自己在办事时能够不受干扰和掣肘。 但无论是优待还是屠杀,恩威并施都只是手段而非目标。艾格既不可能将河湾贵族全养在君临——国家财政吃不消,也不可能疯狗一样真杀得干干净净——还得考虑己方领主贵族们的观感和想法,杀多了社会形态转变过快也带来不稳定因素。因此……在杀一批收一批后,河湾地最终肯定还是会集结起全部力量进行一次决战式的反击,参与这场战役的青手后裔,自己无论怎么强调战场上不留活口也不可能杀光,而他们在决战失利彻底放弃抵抗无条件投降后,自己更不可能一家一家找上封地去灭门。这么一大堆贵族,不能杀又不敢留,怎么处理? 艾格思前想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流放。 不是流放到狭海对岸——那样万一有奇遇(在奇奇怪怪的境外势力支持下)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时又是一大麻烦。 而是剥夺封地和贵族身份、啥也不留地戴着锁链镣铐送到北面——比北境之北的赠地和长城更北的塞外去,让那些在人鬼大战取胜后选择了返回家乡的“新赠地民”来教育和劳动改造这些站错队的家伙,不仅填充王国最北端的人口,还依靠财富剥夺、地理隔绝、社交切断的多管齐下,彻底扼杀这群人死灰复燃的可能,让他们至少在有生之年都只能于塞北的冻土地上开疆扩土,防御寒神和种挖土豆! …… 贵族间的战争,很少有把事情做到这么绝的,原因无外乎一句“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艾格凶残无比地打破这个潜规则,是因为他并非贵族群体的一员,他知道自己和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