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脸色变了又变,她想出声呼救,又活生生咽了回去,想扔传讯符喊人来救自己,手都把符卷了个边,到底还是没脸喊。 至于身上那些保命手段,确实是可以让她顺利脱身,但一来用在这种地方,也实在未免太浪费了些。更何况,一旦动用,想来一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惊动很多人。 那她偷偷来这里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到时候,她总不能说自己只是路过而已。 ……谁路过的时候,能路过到别人院舍的墙头上啊!! 最关键的是,她真的很怕被宁无量知道。 其实知道了,宁无量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最多是冷脸而已。 可对于爱慕着自己表哥的燕灵来说,冷脸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可怕的酷刑。 所以她如此思量再三,想了许多办法,竟然却只能就这样继续蹲在墙头,一动不动。 半晌,再咬牙给自己身上多拍了几张隐身符。 ……虞绒绒,你到底去哪里了!倒是早点回来啊混蛋!! …… 虞绒绒睡得倒是极其安稳,将醒未醒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慢慢睁开惺忪睡眼,直起身来。 风雪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宁谧的暮色,而剑舟竟然正在缓缓下降,显然她醒来的正是时候。 傅时画若有所觉地侧过头来,晚风吹起他的黑发,扬起一个缱绻的弧度,他的眉眼也在这样的色泽与缱绻中显得比平日更温柔,却也莫名似乎更有些恹恹。 只是那样的恹恹之色不过须臾,他很快就向着虞绒绒露出了一个笑容:“快到了。此处禁空,我们得稍降得远一点,再乘灵马进城。” 虞绒绒愣了愣,竟然有种一觉梦回浮玉山的感觉,但显然这里空气中的湿度都与那样的风沙漫天之地不同。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如此霸道的禁空吗? 她不由得扒在剑舟边上向下望去。 暮色朦胧,却正好在落下之前,将余晖尽数洒落在了稍远处的那座过于宏大的城池上。 华灯初上,整座城池便已经像是真正的不夜城,夕阳的余晖再洒在这些华灯上,勾勒出了那些平直宽阔的青石板路,那些精巧飞檐的边,繁复雕像的线,与空气中的那些喧嚣与熙攘。 既然已经是修士,目力自然较常人要好许多,所以天色稍暗,虞绒绒却也还是看清了城门上银钩铁画气势雄浑的两个大字。 皇城。 虞绒绒在惊愕傅时画竟然带自己来了皇城之前,先升起的感觉竟然是,有如此漫天明灯与荟萃人间烟火的地方,确实本就应该是这大崖王朝的皇城。 二狗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它动作很是夸张地摇头摆尾一番,狠狠吸了一口周遭的空气,感慨道:“皇城就是皇城,空气中都散发着不一样的纸醉金迷呢!” 剑舟终于落下,虞绒绒才将剑舟收起,便见前方过于阔气的驿站中,一位微矮的男子一路小跑而来,向着傅时画行了个过于隆重的大礼,再起身揣着袖子,弯腰恭谨道:“灵马马车都已经备好,路引通行证也都做好了,不过……其实您刷脸也可以的。” 说话间,已经有车夫赶着八匹灵马拉着的马车徐徐而出,车夫很懂规矩地低着头,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傅时画及虞绒绒一眼。 “嗯。”傅时画懒洋洋道:“没你事儿了,下去吧。” 那人顿时会了意,向着马车夫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一起退去了一侧侍立。 却见两人一鸟上了过于宽敞舒适的马车后,那位素来怠懒的青衣少年竟然很自然地坐在了马车头,耷拉了一条长腿在马车一侧,手腕轻挥,驾车而去。 微矮男子不敢多看,却难掩心中剧震。 到底是谁,才能让这位甘愿当马车夫?! 虞绒绒对其他人的震撼一无所知,毕竟这也不是傅时画第一次坐在车头了。 彼时从弃世域回高渊郡的时候,便是傅时画驱车,再挥钱开路,方才从霜白域再一路到这里,也是她在睡,傅时画一人立在舟头。 虞绒绒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这份习惯,她在打量车厢内的陈设。 车厢是西池府密林从来只用做贡品的金丝檀木,香点的是瑶台域千金难买的瑶水香,就连地上雾蒙蒙的地毯,都是招隐域豢养的那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