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说让她自己解呢,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 在柳黎黎的房间周遭布了符阵后,虞绒绒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睡在了她旁边的房间。 她确实也已经疲惫至极,虽说按理来说,修道之人便是不眠不休也无妨,累了自可以吃丹药补充体力,比如断山青宗和梅梢派这些不眠不休练剑的剑修们都会这样。 但虞绒绒不行,虞绒绒现在只想闭上双眼,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也不入定,就是单纯的,放空一切地,睡一觉。 她对着自己连掐了好几遍除尘咒,多少有些想家,想泡在温暖的浴池里发呆,但她很快又收敛了思绪,换了一套柔软的睡衣,还从乾坤袋里掏出了被褥。 不得不说,她的这一手提前布置很有道理,剑修们既然大多不眠不休,床榻当然更不讲究,几乎就是木板加一层床单。 等到布置好了,虞绒绒这才躺了上去,盖上了小被子,才要闭眼,窗子突然被掀开了一个小缝。 “是我——!” 二狗从缝隙里挤了进来,稳稳地落在了虞绒绒的枕头一侧,再向前踏了两步,捞起一点小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和虞绒绒一起闭上了眼。 累极的时候,其实并不会如自己所想那般,合眼就能直接睡着。 虞绒绒脑中的各种事情纷乱繁复,她有些断断续续地想着,等自己醒来,要向家中书信一封有关魔龙的事情,找找看是否还有典籍残存,起码也要知道魔龙到底欠了自己家多少钱。 念及至此,她又以神识探知了一番乾坤袋中小盒子里的龙蛋动静,至少不会在她睡一觉的间隙里突然破壳。 她还掀开眼皮看了看二狗,心道也不知道二狗有没有什么照顾幼崽的经验,小龙孵出来以后,他们体型相仿,说不定可以拜托二狗…… 才想到这里,二狗翻了个身,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脑袋稍歪,睡出了六亲不认的傻样。 虞绒绒沉默片刻,收回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她一定是和二狗分开得太久了,才会觉得二狗也有可靠之处。 她的意识终于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慢慢模糊,沉入了睡梦中。 所谓睡梦,当然有梦。 虞绒绒其实不太常做梦,上一个她有印象的梦,还是她在不渡湖底时,好似有人想要来劈开湖面的场景。 而这一次,她甚至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是有人入了她的梦。 海水斑驳出碎影,每一片涟漪中都有浮光。 浮光之下,却是一根根巨大的锁链。 锁链尽头的那道本该是鲛人的影子有些模糊,却有一道极逼真的虚影坐在其中的一条锁链上。 俊美的鲛人眼瞳湛蓝,他温和地向虞绒绒笑了笑:“冒昧入梦,还请谅解。这是我的意识凝出的影子,我想,这样的姿态下,我们交谈起来会更方便。” 虞绒绒行礼道:“三师伯。” 谢琉颔首,不避不让受了这一礼:“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也不确认自己到底能清醒多久,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当然也不完全是告诉你,更多的则是告诉小楼中人。具体要再将我的话告知于小楼中的谁,由你自己选择和判断。之所以选你,不仅仅因为你身上有我的避水珠,还有我给你的那一枚鱼鳞钥匙,我们之间有许多稳定的联系。更因为……你是这一代小楼中,唯一的大阵师。” 虞绒绒直觉接下来谢琉所说的事情都会非常重要,她不敢大意,认真道:“三师伯请讲。” “首先要感谢你散在大阵中的那一串菩提宗的佛珠,如果不是佛珠中的佛偈,面对吞噬时,我或许不会有现在这样多的反击之力。”谢琉的声音很悦耳,咬字也极为清晰,他慢慢眨了一下眼:“我看到了那串佛珠上的因果之事,虽说因果也算是已了,但净幽到底欠了他师兄一份情。小虞师侄若是再遇净幽,不妨告诉他一件事。” “不必入灵寂,更不必长生。我已见过长生,但因为一些旁的原因又回到了灵寂。这里所谓旁的原因,既然你看过一些我的记忆碎片,想来也知道,是因为云璃。”谢琉轻声道:“直白地说,是云璃救了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