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琉的长发也在随着海水漂浮飞舞,过分俊美的鲛人此刻好似并非已经站在了整个修真界战力巅峰的灵寂期道君,而是深夜孤海中脆弱易碎的琉璃,便如同他的眼瞳之色,剔透不含一丝杂质,却也因此而涌入了太多的深海之色。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慢慢开口道:“云璃有想起我的一天,劳烦将这个给她。” 他的手虚虚一抓,一只漂亮微蓝的海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屈指敲了敲海螺,海螺有了一两声脆响,然后他才将那枚海螺递到了虞绒绒手里。 虞绒绒有着怔忪地拿着海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一抬头,却发现谢琉的身影竟然已经开始变淡,她猛地反应过来:“等等,三师伯,这是梦里……!” 梦里的东西要怎么拿出去! 谢琉却只是轻轻一笑,双眸看向她:“谢谢你。” 梦倏而碎裂,虞绒绒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想要醒来,然而海浪翻涌出了一片催人入眠的和缓声浪,她竟然不自觉地陷入了某种真正的沉眠之中。 等到再醒来时,竟然已是日上三竿,而她的床头竟然正端正地放着一只淡蓝色的海螺。 她有些发愣地看着那个海螺,然后将海螺很郑重地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在乾坤袋里找了个位置妥善放好,再发现海螺后面,还多了一个锦囊。 二狗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很是有气无力地拍了拍翅膀,道:“是我放在那儿的,之前一直在敲窗户,可烦了。” 锦囊下还有一封信,展开来,正是二师兄的字迹。 【遇水则化,服食后半个时辰起效,务必用留影珠记载我的辉煌时刻再寄回,切记。——二师兄】 虞绒绒:“……” 这个辉煌时刻,就很灵性。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解毒的事情到底事不宜迟,她提了锦囊,推门而出,却竟然一抬眼,便看到了傅时画。 明明和她一样不眠不休地奔波了这么久,傅时画却竟然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在她推门而出,与他对视的几乎同时,有些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向虞绒绒挥了挥手,漫不经心道:“你醒了,那我去休息了。” 虞绒绒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青衣少年,有些怔然道:“大师兄……一直守在我的门口吗?” 傅时画的身形肉眼可见地顿了顿,他没有回头,只随意摆了摆手:“到底距离悲渊海不远,谨慎一点总不会出错。” 虞绒绒久久没了声音,却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如此顿了片刻,傅时画到底没忍住,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少女。 却见虞绒绒有些怔然地看着他:“可这里到底是断山青宗,有七师伯和阙风掌门在,又能危险到哪里去呢?” 显然是并不相信他的托词。 傅时画沉默了半晌。 他的侧脸俊秀,鼻梁挺拔,这样垂眼的时候,睫毛在眼下天然地有了宛如小扇子般的阴影,稍微遮住了他如墨的瞳仁。 “小师妹既然想知道,那告诉你也无妨。”他倏而抬眼,看向虞绒绒:“我想守着你,仅此而已。” 傅时画边说,边看着虞绒绒愈发怔忡的目光,再散漫扬眉一笑,侧身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颊侧的宝石珠翠,发出了一小片脆响。 然后转身而去。 青衣少年背影挺拔,便是发髻并不多么整齐,这样边走边打哈欠,也显得洒然肆意,倜傥无双。 虞绒绒猛地收回目光。 她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向着与傅时画背道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感觉自己好像走的不太对劲,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过来。 虞绒绒猛地一停,飞快地甩了甩自己的四肢,重新扬手阔步地向前几步,撤了柳黎黎周遭的符阵,进了她的房间。 浑然不觉走到了长廊尽头的傅时画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悄然回头看向了她,将她方才的行为都尽收眼底,再露出了一抹不加掩饰的轻笑。 在背后掩上房门,虞绒绒沉思片刻,到底还是遵了二师兄的教诲,掏出了一枚留影珠,认真调整了角度,保证只能留影到柳黎黎脖子以上的部分,这才掏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