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惺惺的怜悯,又有何用?” 他翻转剑柄,再抬剑指向虞绒绒:“小姑娘,三入我魔域,难道这一次,你还想全身而退?前两次还知道带个帮手,这次竟敢只身前来,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虞绒绒不答,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想来并非是所有与魔族有染之人跃下诛魔台的时候,都会坠入魔域,以诛魔台真实的目的,恐怕在坠下以后,便会磋磨去身上所有的魔气,最终只留一具躯壳在。 若是足够强大,以这样暴戾的方式去了魔气后,或许还存留有一口气在,变成彻头彻尾的凡人。 但更多的时候,与魔有染之人在坠下诛魔台后,都会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她会来这里,魔君并不知晓,也不是宁旧宿的安排。 难道是她之前故作镇定嘲讽地对宁旧宿所说的话语……成真了? 虞绒绒心中有困惑,面上却不显。 符剑与魔剑交错,肉眼可见的魔意缭绕上见画吞吐的剑气,好似要将那样的墨黑之色沾染烙印在那些剑气上。 然而下一刻,剑气便已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将所有的魔气切割成断续的点的符线! 一击不中,两人各自退开几步,虞绒绒手腕一甩,笔尖的剑气重新凝聚。 她抬眉,不避不让看向魔君血红的眼,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魔骨给昭渊帝?” 魔君很是愣了愣,才哑声笑了起来:“有人想要千秋万古,当然得要祭献一些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出来。” “祭献?”虞绒绒不料魔君就这样近乎直白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不由得也是微顿:“如何祭献?” “自然是……以他之骨,长彼之身。”魔君有些不明意味地笑了起来,目光复又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要看穿她一般:“你不问你身上的魔印,却去问别人身上的魔骨,真是有趣。” 虞绒绒也低低笑了起来,她重新抬起了笔,却是分明与此前完全不一样的姿态:“魔君大人不去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却要来看我身上有没有魔印,也非常有趣。” 魔君一错神,这才发现,就在方才看似过分普通的交手之间,整座墓地的大阵竟然复而又被调动,逆转再行,成了将他困住的阵! 不,或许并非只是刚才交手瞬间的事情。 恐怕早在上一次她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将这里的阵做了除了她自己之外,任何人都难以发觉的调整,所以才能在与他交手和交谈的须臾中,便已经布下了这样天罗地网之阵! “若是此前的魔君大人,别说一战之力,便是您的一个眼神看过来,我也要仓惶逃跑。”虞绒绒并不靠近他,只遥遥以笔尖吞吐的剑芒对准他:“你甚至不敢在这个时候叫其他魔族来,是不想被看到……他们心中战无不胜、永远立于战力顶端的魔君陛下,如今竟然衰弱到了这个地步吧?” 魔君的眼瞳骤然一缩。 …… 傅时画保持着跪伏的姿势,竹叶的飒飒声从未听过,白天黑夜,仿佛要将时间的概念都一并彻底模糊。 对于闭关寻求突破的清弦道君来说,或许时间早就已经模糊了。 他的寿数早已逼近了无限长,距离长生不过一步之遥,他有太多的时间去对抗那些虚无的声音,再去寻求一个突破的契机。 傅时画也已经化神,寿元虽然不比灵寂期的清弦道君这般绵长无垠,却也早已超凡脱俗,飘然如仙,自可逍遥。 可此时此刻,却是不一样的。 七日七夜,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又怎会真的失去时间的概念。 傅时画已经跪了足足五日了,距离七日的期限,不过最后数十个时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