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黄二又将铜盆从她手中拿走,“人族脑壳壳都不太好,洗脸也要人教。” 容卿呆呆地站着,下巴上的水珠摇摇欲坠。 她宁愿不擦。 谢和斜倚在交椅里,托着腮望着那单薄的背影,唇角勾了勾,娇生惯养的小猫连落难也是斯斯文文的。 ------- 雨下个没完,洞外黑漆漆一片,容卿也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她离开十二州时是戌时天将将落黑,一路动荡来到魔域,又被“劫持”来这洞中好半天,怎么天还没亮? 洞中没有床榻,容卿只能眠在白虎皮上,蜷缩着用虎皮裹紧自己,洞口无门,冷风灌入整个洞府像冰窖。 风声、雨声、呼噜声。 容卿无奈地看向洞口,那呼噜声正是盘卧在洞口睡觉的黄二发出来的,他像只看门的大狗一样睡着,两只耳朵立得高高,连打呼噜的嗓门也大得很。 “呼——呼——”回荡在整个洞中。 谢和睡着了吗?她睡不着。 容卿捂着耳朵只露出一双眼去看不远处交椅上的谢和,他盘膝闭目在打坐,丝毫不受呼噜声和冷风的困扰。 是在修仙吗? 她曾听国师说过,修道若进入筑基期就可不食五谷,不惧冷热,吐纳天地灵气修至金丹期可长生不老,修至化神期可白日飞升、成仙得道。 谢和修到了哪个等级?若要成为日后血洗魔域的魔尊,该修到化魔期吧。 找到她的玉鼎,她也可以修道吗? 容卿瞧着他,越瞧腹内越饥饿难受,她从重生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就饥肠辘辘。 可是谢和不需要饮食,似乎自动以为她也不需要吃食。 如今她没弄清楚谢和是不是她的玉鼎,也没弄明白谢和为何要劫持她,留她在洞中做什么?所以她要尽量忍着。 或许睡着就不饿了。 容卿将脑袋埋进虎皮里,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入眠,她从未挨过饿、受过冷,肚子里饿得一阵阵绞痛,这样的感觉陌生又难捱,她越想逼自己睡着,脑子里就越浮现出许多可怕的画面——被吊在城门下已经腐烂的青娘和翠儿。 ——殊苍云抓着她的脖子撕开她的衣襟,围观的妖魔高声叫好,十二州的百姓们一个个在说:“活该!若非是她也不会打仗了!要我说当初就该将她绑好了送给这魔主,生为公主过得那么滋润本该为国献祭,竟贪生怕死地跑了!就是活该!” ——三哥愤怒地喝令殊苍云住手,还有那些急切拦着三哥让他以大局为重的声音…… 这些画面梦一样一幕幕压着她,容卿饿得又热又昏沉,陷在那画面里拼命挣扎,她握紧怀里的青铜剑,想割开这一场场噩梦。 她不是祭品,她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会怕会痛的人…… 她被噩梦压得透不过气,快要死了。 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将她从噩梦中拽了出来一般,凛冽的空气涌向她,她猛地喘了一口气,冷汗和泪水一滴滴往下坠。 听见有人问她:“你在哭什么?” 她哭了吗? 脑子里着了火一样热,她昏昏沉沉睁开眼,看见一张阴柔美丽的脸,幽碧的眼,像是在梦里,她颤抖着喃喃:“我没有哭……” 他是她的玉鼎吗?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