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黢黑的眼盯着她的小腹瞧。 “无碍。” 辛云容松了口气直起身体,抬头看着对方的脸庞,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的声音并非是少年那般朝气明朗,反倒是书生般清润,眼瞳极黑,同他身上的鸦青暗纹长衫一般,好看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压抑。 他的腰间配着一块玉珏,青白色,透着冷意。 少年抬手,露出一截皓白手腕,他不像是小娘子那样带着点粉色,而是带着点青,那白得不像是正常人能有的,看着细白的手臂,却轻松地将她单手托起,如若靠近些便能发现他的手臂肌肉薄而结实。 鼻尖嗅到一点熟悉的气味,像梅花,云容刚闻到一点少年便垂下了手臂,转身离去。 云容两眼发怔,残留的些许梅花气味刚要寻到记忆深处,耳边有一道男子的呼吸声,“云容?” 是表兄。 辛云容被他拍打着肩膀时下意识回了头,刚想起的那点记忆又被封锁了起来,她眨了眨眼喊了声表哥。 刚刚蜂拥在街上的人群散了个干净,叫卖声重新传到她的耳边,马匹打着响鼻,孟鸿卓的声音由虚到实,“你刚刚去哪了?” 她一直在这儿呀,辛云容嗫嚅着:“我刚刚也没找到你呢。” 听了她的话,孟鸿卓才想起方才袖口中的金铃为何发出响声了。 “我找到张婆子的家了,”他不愿多说,怕吓着她,隔着衣袖拉着她的手腕往另一端走去,“这些事回去再说。” 云容连忙闭了嘴,紧跟着表兄往那巷子里走去。 也不是很远,只不过这巷子里绕得很,刚刚被少年一打岔差点让她忘记从卖糖葫芦大娘那知道的事,她小声地告诉孟鸿卓,但把最后给她的提醒隐藏了,她知道那不是中听的话,说给表兄听图惹他生气。 “到时候再问问就知晓了。” 对着那扇大木门敲了敲,云容透过门破的个小洞瞧见房屋里走过来一个人,声音粗嘎:“来了。” 张婆子打开门一瞧,是在林府见过的那两个道士。 浑浊的眼睛扫视两人一圈,她也没问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微弓着腰打开了门:“不知两位道长来找我有何事?” 云容舔了舔嘴唇,望着表兄不好意思开口。 孟鸿卓一向直来直往,“听闻之前那位林夫人是病逝的,但府中的人似乎并不清楚上位夫人的事情,我等察觉有些古怪,便寻来问您此事,不知您是否知晓其中缘由?” 云容在一旁只点头。 “进来吧。”张婆子让开了身体,察觉到她态度的转变,孟鸿卓两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三人就在庭院的石桌旁,就着一壶热茶聊了起来。 “之前那位夫人姓元,是商户之女。” 老妪出神地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槐树,“元夫人待我们是极好的……老爷原本是秀才,可惜也就是个秀才,再高的功名也没有了,若不是娶了夫人,靠着夫人的陪嫁买了个员外的职位,哪有如今风光!” 青年的食指点在石桌上,一下一下的,也不打断她的话,云容瞧着他的动作莫名想起了消失了几个月的夫婿,他下棋的时候就一天拿着白子在桌边轻轻敲击,看着她想不出下一步苦恼不已的样子,时而轻笑,但大部分的时候绕到她身后,冰冷的胸襟贴在她的后背,呼吸打在她的耳侧教她下一步怎么走。 教着教着就会教到床上去了。 云容摇了摇头,耳尖泛红。 耳边是张婆子对林员外的控诉,她闭上眼却突然想不起沈云初的脸,模模糊糊的,一时间慌了神。 孟鸿卓偏头瞧她,眼神询问着她是否哪里不舒服,辛云容摇了摇头,将心底的那一丝恐慌压了下去,仔细听张婆子讲话。 “夫人五年未能生子,老爷态度也是一天比一天差,每日不归家也就算了,谁知有一日竟发现看着在外养了外室,肚子都五个月大了……” 老妪眯起了眼:“夫人心善,想着将人接进来把孩子生下来,谁料那外室大摇大摆坐着轿子进府,仗着有个孩子对夫人不恭不敬,在看着那吹耳边风,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