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朝贺兰粼恭敬地问安。 申姜挢舌,实是看呆了眼睛。 她知道贺兰粼可能怀着某种对抗朝廷的力量,但却没想到,厉害如斯,厉害到恐怖。 贺兰粼没做停留,径直牵着她的手往峡谷的尽头走去。这一走又走了甚久,终于山势渐缓,明媚的阳光重新洒在两人身上。 铺天盖地的练兵声已被峡谷拢音,听不见了。 一块危崖悬在半空,银色如龙般的瀑布哗啦啦地响。在水花溅不到的平静处,安然躺着一座坟包,不甚大,只是葬平民百姓的那种,坟包之前生了一圈清幽的小花。 贺兰粼停了下来。 他静穆地凝立片刻,“这是母后的衣冠冢,” 申姜敏觉地注意到,是母后,而不是阿娘。 那么他是……? 他看出她的疑色,缓缓道,“不错,我确是先祖的遗孤。” 申姜难以置信。 “外面那些人,都是你的追随者?” 他点了下头。 “所以,那日-你手受伤不是偶然,你是真的要造反?” 贺兰粼极轻地嗤了下。 “我要说,那日那皇帝的脑袋差一点就被路不病削下来了,你敢不敢信?” “贺兰粼,” 申姜理了理迷乱的思绪,有些语无伦次,“不,你不是贺兰粼……你到底是谁?” 他道,“我原本姓萧,为了方便接近皇城才换了个假身份。你今日知道了吧。” 申姜愣了一会儿,很难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你带我来这儿,就那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一切都捅出去?” 他嗯地一声音调微微上扬,“当然怕。你要说出去,我会死。” 申姜挑眉,“那你胆子很大。” 听她这么说,贺兰粼宛然笑了下,呼吸打在她脖颈处,冰渗渗的,却似有恃无恐。 “……但我被戮之前,必定先杀了你陪葬。咱们是一对,要缠缠绵绵至死不渝才好,到了阴间也是永生永世的眷侣呢。” 申姜顿时激灵灵地起了层寒栗子。 “嗯?” 贺兰粼见真吓着她了,淡淡道,“骗你的。别信。” 申姜极端怀疑,极端地防备。 他单手将她揽过来圈住,捋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只是个玩笑罢了……我怎么舍得?” 男子低低的嗤笑萦绕在耳边,不绝如缕,申姜被他抱着直打寒噤。 这是什么吓死人的玩笑? 贺兰粼静静说,“今日,我已把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再无隐瞒。脱身之后,想求你以身相处,你答不答应?” 申姜望着那座坟包,有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感。 她只是想渡过这一时的难关,没道理赔上一辈子。 申姜试着说,“贺兰,我们缘分是浅非深,只是一时的露水之缘,恐成不了一生的眷属。若你真肯救我和李温直,将来我俩给你当牛做马,也是可以报答你的……” 他冷硬地拒绝。 “你觉得我缺牛马?” 申姜咬咬唇,索性直接道,“那我要不答应呢,我要说我不喜欢你呢?……你是不是真就把我抛下不管了啊?” 她有点心虚,浑有种买东西不给钱的感觉。 贺兰粼想了想,认真地说,“应该还是会救。” 申姜一喜,“那你……?” 他沉然摇头,梦魇般地道了句,“人是会变的,不喜欢,也可以慢慢被改造成喜欢。” 申姜悚然一惊。 慢慢。 他是断定,他们会天长地久地在一起吗? 见她怏怏不乐,贺兰粼笑着抚平她紧绷的眼角,又添了一句,“申姜是觉得,我会安心放走一个知悉我全部秘密的人?” 申姜怔怔,恍然意识到,她想甩开他根本就没意义。 当初招惹他,是多么愚蠢的一个决定。 她佯作淡定地垂了垂眼,道,“好吧。我刚才其实也是说笑的。” 指的是他刚才问嫁不嫁的那一句。 好汉不吃眼前亏,索性先答应了他,将来未必没有周旋的机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