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把羊角锥带身上,别取了。” 盼娣“嗯”了一声,转头时瞥见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捅了捅火炉里的余灰,再抬头,男人还在。 “蜜娘,你帮我看着锅里的粥,我过去一下。”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起身过去。 蜜娘看向那个在盼娣靠近时紧张到攥住衣角的男人,距离不算近,只见两人说了几句话,男人从兜里掏了什么想给她,盼娣推拒了,转过身就往回走。 她这也看清男人手上的东西,是几颗鸟蛋,见她在看他,慌忙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谁啊?”蜜娘语含打趣,“好端端的怎么来给你送鸟蛋?这时候鸟蛋可不好找。” 盼娣不接话,拿勺子搅了搅粥,回她后一句话:“鸟蛋鸡蛋不算难找,我们割草的时候,每天都有人在草丛里捡到鸡蛋鸟蛋,我也捡了二十多颗,都糊了黄泥腌成咸蛋了。” 蜜娘就看着她,也不说话,直到把她看得不自在,不得已撇开脸,“没什么关系的人。”话落地,眼睛瞟到兰娘和莺娘提水回来,她借机躲开。 蜜娘也不再问,陪她们坐了一会儿就要走,同时宣布了个好消息:“我又怀上了,已经有三个月了。” “一个还是双胎?”兰娘和莺娘同时出声。 “应该是只有一个,回冬牧场前去看了大夫,大夫说脉象摸着只有一个。” “我还以为你再怀的还是两个呢。”兰娘有些失望,“双生子多喜人。” “怀两个我吃苦,月份越大越难受,还是一个好受些。”蜜娘好笑,“你简直比孩子爹期望还大,巴虎从得知我有孕,一直说的都是老三老三,从没提过老四,他也不希望我这胎再怀两个。” “估计是累怕了,带一个孩子都累,更何况同时照顾俩。”声音从背后传来,蜜娘不用回头就听出来是谁。 木香抱个孩子走过来,笑道:“兰娘是还没生养,等她有孩子就知道多难了。” 兰娘脸上浮上一片绯色,“我去给你搬凳子。”风一样的逃走了。 盼娣左右看看,主动打破沉默,“阿文又长高了,还胖了点,他爹养的不错。”话出口就想打嘴,木香跟蜜娘不和不就是因为钟齐,她又快速转了话茬,说:“你们之前没回来不知道木香多威风,安排割草晒草捆草,用牛往回送草,那些大老爷们被她呛得服服帖帖的。” 木香的眼神跟蜜娘对上,她先笑笑,开口道:“你家的牛我都留着心,都挺好的,没人薄待它们。” “那就好,劳你费心了。”蜜娘目光下移,木香腿边站着的小男孩好奇地望向其他人,抿紧了嘴,脸上带了丝抗拒。 “孩子叫阿文?快一岁了吧?可会说话了?” 木香松了口气,“叫钟煦文,阿文,叫姨姨。”她手搭在孩子肩膀上,刚碰上就被挣脱了。 “认生,三个月没见不记得我了。”木香勉强笑笑,笑里带着苦涩,“我带人回来的时候把他留家里让他爹照顾,家里雇的有仆妇,跟我回来连口奶都喝不上。三个月没见,他会走路了,也会说话了,就是不认得我了。” “小孩儿忘性大,你陪他过个冬,他又会黏人了。”在场的只有蜜娘有孩子,也只有她的话更可信。 木香点了点头,“你说的是,等我回去把仆妇辞了,我自己带。” “不不不。”蜜娘摆手,“我可没这意思。”钟齐那个疯狗知道了别来骂她插手他家里的事,“我可没让你辞仆妇,我的意思是小孩最是知道好歹,谁对他好他心里明白,时间久了就爱缠着对他好的人。” 木香愣了一下,回过神明白她的意思,也没解释,只说是她自己的决定。 气氛又尴尬下来,木香找话道:“那老妇可恨,我不在家她在我家作威作福,昨天我回去还给我摆婆婆脸,说什么孩子可怜,三个月没见娘了,只差明着说我狠心,扔下不满周岁的孩子。阿文会叫爹会叫阿奶,会喊牛羊马,就是不会喊娘,还不是没人教。” “钟齐也不教?”盼娣问,“仆妇不教便罢了,他个当爹的也不教?” 木香看了蜜娘一眼,“我回来时跟他吵架了。” 蜜娘走出救济院还在回忆木香看她的那一眼,好似她跟钟齐吵架跟她有关?因为钟齐托扈文寅去家里说和借牛? “嫂子,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师兄没陪着你?” 说曹操曹操到,蜜娘看过去,扈文寅带人赶着牛在河那头,声势不小,但她在想事没注意。 “给我家还牛?” “对,完璧归赵,我让人检查了,牛都好好的,没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