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手手掌仍被震得发麻,痛意集中在掌心,丝丝寸寸蔓延至四指。 何卯道僵直着右手,咬着牙,缓慢地顺着小路,向海滩的方向走去。 真晦气。 不知道是哪个多管闲事的狗崽子! 一道灵力险些震碎他的经脉! 何卯道往地上啐了一口,昏黄中夹杂着血丝。 不就是踢翻了一桶鱼吗?这些拍卖会上来的大人物就看不过眼了?路见不平了? 哼!管天管地管得真宽!这些阴沟老鼠一样的杂碎们,也配? 等这些人走了,他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些大人物谁也帮不了,他们就该像虫子一样,随意一脚,就能碾死! 路边椰树高大,叶片层层叠叠,遮住了阳光。 不知何时,周围连海浪声都停歇,无比静谧幽静起来,就像是走到了深山之境中。 何卯道觉得有些冷。 细密的鸡皮疙瘩顺着脖子爬到了耳后,他抬头向远处看去,发现道路的前方,走着一个人。 那是个黑衣的男人。 身材高大,力量而矫健的模样。 只是衣服的料子很破,是破烂普通的粗步麻衣,身上灵息微弱。 “呸!” 何卯道又啐了一口,故意似的,吐沫正朝着男人的身上而去。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无非又是修不得仙的穷苦凡人,花净了积蓄,将自家孩子送入了仙门,希望着像鲤鱼龙门般翻身。 可修行一途,哪有这么容易? 送进了仙门,就能改变一切吗? 自己是杂碎,孩子也是杂碎,没点资质和运气,最后就都变成了眼前男人这样,呼吸争夺着灵气,被所有人欺辱和看不起的渣滓!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眼睛瞪得通红,明明是在愤怒旁人,可却像是相关己身。 就在那双血丝崩裂的浑浊双眼中,那口吐沫,落到了男人的脚下。 突然坠|落一般。 “臭虫!吐你是看得起你!不想死的话,就用嘴接着!” 何卯道的愤怒像是找到了出口,猛地向前。 手中掐诀,是割人放血的风咒。 也是他管用的折磨人的手段。 他虽修为不高,但至少,对付这些臭虫,是绰绰有余。 风无声而起,汇聚形成旋风,刚转了一个圈,很快又散了。 一片草叶,打着转儿从风中落下。 而眼前的黑衣男人,回了头。 他面上一副黑铁面具,瞳孔幽深,看过来的目光,是掺杂着漠然的死寂。 何卯道被他用左手掐住了脖子。 “饶……咯……吱……”破碎的声音掺杂在骨裂中。 愤怒转化为恐惧,唾弃变成了后悔。 裤子热了又凉,潮热的腥臭味萦绕。 何卯道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 可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 只知道,扣住脖颈的那只手,仿若铁焊,抽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挣脱不得。 视线恍惚中,他看见了男人左手腕上,系着一根小小的发旧的红绳。 不像最常见的红绳那般没有结,那红绳上面,是六个大大小小的结。 何卯道瞳孔微缩。 他曾有类似的红绳,不同的是,那上面,是四个结。 红绳祈福,一个结,代表家里的一个人。 这是他的家乡——九山村的习俗。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