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顺利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 甚至偶尔听到旁人抱怨发问,会心中清傲,觉得问出这种话的人,太过矫情。 可现在,她也想问。 为什么,温瑜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离开、毁灭,偏偏要在这里碍她的眼呢? “我没有被控制。”沐颜的声音越发得平静,她虽然心里不甘生怒,可却很清楚,这个时候歇斯底里针锋相对只会落了下乘,就像是以往对她歇斯底里反而被厌弃的那些人一样。 现在这场景,就是一个人被关进精神病院里,“我不是精神病”和“你是精神病”的对决,但是最终并不会有什么实际的结果。 因为精神病院这个限定空间,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偏向性和引导性。 温瑜知道这一点,沐颜也知道这一点。 因此,沐颜并不与温瑜纠~缠,她就像是有某种感应一样,知道她该说服的群体在哪里。 沐颜转过头,她笑容温柔,是一贯善良美好的形象,看向底下的御兽宗门人:“你们的遭遇,守护雕像都传递给我了,苦难已经过去。” “我会用我的力量,了结这里的一切。” “你们可以相信我。” 书里没有这样的场景,御兽宗的一切,止步于假山石的揭露,巫振锋身死,对这些事情什么都不知道的巫兴谋成了御兽宗的新任宗主,沐颜甚至都不需要开口说相信我,她只是存在于那里,就享受了御兽宗门人们的仰视。 因为书里没有温瑜,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自然到顺理成章,自然到所有人的命运,就在那对戏般简单的过场中确定。 可现在呢? 在沐颜的认知中,或者说潜意识的认知中,这些人会立刻相信她,仰视她,拜服她。 他们没有理由不这样做,也没有理由迟疑。 可是,在这句话之后,想象中铺天盖地的归服声并没有响起,而是在这片喧嚣术法战场上格外尴尬和冷凝的沉默和迟疑。 温瑜唇角微勾。 书里应该发生的,那些所谓的无法阻止的既定发生剧情,在这一刻,在这御兽宗,彻彻底底失去了它控制的力量。 一切的起点,便是浮生若梦与大梦一世的混乱,即使剧情挣扎着想要回到“正轨”,可所有一切该有的前序都被打乱,就如同高楼大厦没有地基,即使再搭任何墙皮水泥,也只是无法架高的虚无。 从破坏佛子与女主沐颜的“助我修行”开始,这里,就不会再有既定发生剧情了。 而现在,就是更进一步的证明。 因为,任是沐颜如何璀璨美好,门人们却都没有动。 他们只是看看沐颜,明明她光鲜亮丽,此刻的形象,因她异动的雕像,从雕像处的视觉联通,这么多点汇聚而来,无一不说明,她就是承继者。 而刚刚还在说她被雕像控制的温瑜,此刻并没有再说话,她甚至谁都没有看,而是在地上挑挑拣拣半天,像是在选着趁手的柳条。 在察觉到门人的目光时,温瑜诧异挑眉:“都打起来了,你们就这么看着吗?” “还不帮忙?”她声音清亮,像是破除迷雾瘴气的灯塔,叫人心头一轻,几分明朗。 有人注意到温瑜挑拣的喜好和关注点,当即抽刀削好一根漂亮的柳条送了上去。 重量恰到好处,长度恰到好处,挥动时有轻盈的破风声,柳叶漂亮地坠着,很符合温瑜的喜好。 她接了过来,大小姐的倨傲,然后也不理人,似乎觉得和这些还在犹豫迷惘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沿着水岸栏杆,继续往前走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