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又是十四,不吉利。 若是不小心松了两个,是十六,也有吉利的余裕。 四月的头发厚且多,多出来四个小辫子,视觉上并不会影响什么。 她仰起脸笑笑:“谢谢你。” “谢谢你们愿意离开。” 她眼睛大而亮:“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名字啊。 叶柏笑笑,摸摸她的头,哄孩子一般:“下次换个好的情况见面时,再告诉你。” “好。”四月伸手过来,与他拉了钩。 她其实没什么酸楚的情绪,四月对离别的概念很淡,哪怕是与爹爹分开,想爹爹的时候,也只有一瞬,因为她知道,只是分开一下下,终究会相见的。 因此,她欢快地招手,送走了他们。 为木的人,却很沉默。 他们都知道,他们不会再见到四月了。 不见,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她最好的结果。 至于任务…… 万广海突然失踪,他什么都没有交代,他们这些人没有管制路引,连怀玉城在哪里都找不到,又讲究什么任务呢? 没有任务,那便回去好了。 “回哪里?”有人问道。 没有人回答。 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可又所有人,都有一个答案。 * 四月赶了马匹回城后,便去码头看老鱼头钓鱼。 老鱼头偶尔会跟她说上几句话,四月也会聊聊今天所见所闻,倒也有种岁月静好的安然。 水波微漾,四月察觉到腿上一重。 她低头一看,白毛红尾的小兽伏在膝上,当即惊喜地叫了出来:“银焰!你回来了!” 四月掩藏不住的惊喜,银焰却蔫蔫的没什么兴致,只是趴在那里。 “喏。”老鱼头钓竿一提,扔了条小黄鱼过来,他瞥过来一眼,看似随意,实际在意:“有些日子没见,银焰都瘦了。” “今天小黄鱼管饱。” 就连一旁馄饨铺的李婶也凑了过来,她端了一碗鱼汤过来:“银焰回来了啊,来尝尝李婶新作的,晾会儿就能喝。”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兽,可却得到了怀玉城城民的喜爱。 他们对待他,就像是他是城中的一份子,就像是一个人,一个家人那般亲呢。 四月勾起小黄鱼,三下五除二就将鱼鳞、内脏处理干净,就着水冲洗干净,这才喂给银焰。 银焰很爱干净,处理得潦草的他不吃,四月记得很清楚,她喜欢它,照顾它也不会觉得麻烦。 岑楼看着小黄鱼,察觉到周围听闻它回来凑过来的越来越多的城民,互相吆喝着给它带了什么,就连刘大娘,听说皇城中的小兽都有金质的衣服,还专门为它也做一件。 被岑忆打败,输了温瑜的颓唐与丧然,突然间就弱了下去。 明明河边很冷还有风,可他却不觉得。 这一刻心中涌动的陌生的情感,甚至比来到这里再见到温瑜时还要汹涌澎湃。 而岑楼也意识到,发现骨戒丢失时,除了不能将礼物送给温瑜,更让他在意的,是骨戒之中,为城民们准备的礼物丢了。 耳边传来的,是往这边跑的小孩子的对话声。 “是银焰回来了吗?好久没见他了!” “你别跑,我们弹石子还没分出胜负呢,只有赢的人可以和小如一起玩!” “你输了你就不和她玩了吗?” “当然,我愿赌服输!” “哈!我输了我宁愿被人说赖皮,我也要找小如一起玩,我喜欢她,怎么能轻易就认这样的赌呢!” “你,你怎么玩赖,你不讲规矩!”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规矩呢!” “小屁孩子知道什么喜欢,你们俩再来缠我家小如,带她不好好学习,我把你们屁股揍开花!” 李婶挥舞着大勺的声音插入时,岑楼听着,露出了笑意。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温瑜说他幼稚。 他确实幼稚。 他以为,输了,就是输了。 可这样认为,才是输了。 可就像那个小孩子,他对于温瑜,或许有着喜欢。 但更多的,却是向往着,那份在意。 向往着,那惊鸿一瞥的美好,却从来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着什么,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的真实。 他只是幼稚着向前,以为自己在付出,在靠近,在努力,可也只是这样而已。 就连刚刚的失落伤心,更多的也是因为败了,而不是因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