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简单收拾下,脑子似混沌,又似在放空,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动。 体验馆早已放假休息,他又要去哪里。 恍惚间听到一个男人在送女人花,那个女人很高兴。 江逢想起自己还没送过宁絮一束花,于是折返到花店买花。 每逢节日,花店的生意都格外好,店员有两位,一个在整理花束,一个在招待客人,客人太多,暂时顾不到刚来的江逢。 花太多,摆放在一起,香味错杂,他分不清是哪种花。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花好看,宁絮喜欢的花会是什么颜色和模样。 江逢抚摸花瓣轮廓,心头刺痛。 店员收完钱,连忙问江逢:“想买什么花?” 江逢垂眼:“我不知道。” “那你想买哪束花呢,有不少包装好的成品。”店员又说。 江逢还是说:“我不知道。” 店员只得换种问法:“你要送给谁?” “女朋友。” 店员以为他想给女朋友惊喜,但又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于是建议:“那你买红玫瑰吧,我们今天卖得最多的,送女孩子最不容易出错,寓意也好,而且这日子很适合选红色。” 江逢拿了一束玫瑰,付钱。 回到住处,没听到丝毫动静,江逢知道宁絮还没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手搭膝盖,玫瑰也垂着。 安静许久。 江逢抬手一朵朵摸过这些玫瑰,忽然摸到一枝枯萎烂掉的,□□发现尾部已经腐烂,散发淡淡臭味。 他觉得宁絮不会喜欢这束玫瑰花了。 用再好的包装,藏在其他娇艳欲滴的玫瑰中,也迟早被人发现,它是烂的,是坏掉的,更是该被丢弃的。 江逢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拿着这束玫瑰花起身,就像变态杀人犯拎起一具即将处理掉的尸体。 江逢找来一把大剪刀,粗暴地剪开外包装,玫瑰散落在地。 他蹲下来,拿起一枝玫瑰,从头开始,一截一截地剪断。 “咔嚓——咔嚓——” 安静的客厅只余下这种锋利的声音,花香味更浓郁了。 没有一朵玫瑰躲过如此浩劫,最后地上俱是红绿相间的碎片,像是散开的拼图。 剪刀终于停下,可花瓶遭了殃。 花瓶摔碎在这花叶上,江逢伸手捡碎片,手指被划破,鲜血在滴落。 花瓣红,血也红,一时分不清地上的是花还是血。 □□凡胎,该是怕病怕痛,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种古怪的快意。 疼痛也叫人鲜活,因为看不见,他反而不知道下一块碎片是不是更锋利,刺破划烂得更深。 像在赌桌比大小,赌注是他的血肉。 “江逢。” 一声轻唤。 江逢瞬间僵住,从头到脚的血液凝固,指尖都发起抖来。 “你在干什么?”宁絮出声问。 她一直在家,只是觉得江逢不对劲,便没发出丝毫动静,远远站着看他所作的一切。 他这个样子。 他这个样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宁絮拔高音量,“说话!” 江逢背过手去,无力解释:“我,我……” “还有这个!” 宁絮把一些东西猛地往地上一砸,药片掉在红花绿叶上,像落在上面的白雪。 这些药宁絮焦虑症严重的时候也吃过,知道江逢偷偷在吃,她没有拆穿。 无数次都想问他,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她。 可她难得怯懦地不敢问,万一他的压力来源就是她,她该怎么办? 只是到了这一步,她还能怎么办。 宁絮眼眶模糊,咬着牙说:“既然和我在一起这么痛苦。” “既然这么痛苦……” 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江逢脸色苍白,声音发颤:“不是的,对不起……不要……不要……” 江逢红着眼眶,完全丧失站起来的力气,他仰着头,痛楚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