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的鸭血粉丝上了桌,乔稚晚听到小丁的话,一愣,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她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他要去?” “……小野哥说先去试试,”小丁叹气,“姐姐,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哥就是大冬天骑摩托车摔死的。” 乔稚晚挑起了一筷子粉丝,吹拂热气,不知道该安慰或是什么。 眼前热烫飘着红,香的louis都窜到桌边来瞧,她却有点索然无味。 “小野哥是个很好的人,”小丁说,“有个人欠了我爸好多钱,要不回来,还是小野哥想了办法去要的,最近越还越快,都快还完了,也不知道小野哥后面是不是又去找他了……” 小丁忍了忍,没好意思说之前还偷走louis去吓唬那个周明磊,“我不希望小野哥有什么事,他对我那么好,虽然认识他没多久,但我已经把他当做我哥哥了……没有他,我爷爷做手术都拿不出钱。” 小丁说着,情绪低落下去,不知不觉就带了哭腔。 乔稚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她心底不禁又浮现出自己长久以来的那个疑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怀野是否是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一直以来不告诉小丁他和丁意曾经认识呢。 这天晚上,一直到乔稚晚和小丁在小吃摊吃完了饭,怀野都没有出现,乔稚晚又遛着louis在小区里逛了两圈儿,夜色越来越深,夏夜的笑语欢声被凉风吹到淡薄,她就上楼回家了。 还是没有见到怀野。 乔稚晚进了门,家里也没有一丝儿人气,她于是安顿好louis,给小狗准备好食物,摘掉了遛狗的项圈儿,鬼使神差地就去了顶楼。 也许他也不在这里吧。 谁知才攀着楼梯上去,一盏昏暗灯光就落入了她眼底。 少年倚风而坐,长腿疏懒地搭在一边,就这么靠着座椅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家里一点他出现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身上就盖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微微偏着头,风掠起他的头发,脖颈上的那只野鸟也跟着他沉睡。 乔稚晚放缓了脚步,恐怕惊扰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低头打量她。 她的头发快拂到他的鼻尖儿了,她赶忙顺到一边去,低了低身,他温和的鼻息混着身上那缕熟悉的薄荷香,还有淡淡缕缕的烟草味道,交绕着她的呼吸。 他的嘴巴也是极好看的,唇锋锐利,是不饱满的丰唇,不单薄,嘴角是上翘的,长睫毛的阴影落在他眼底,这么睡着了,没了素来的气焰嚣张,居然显得很乖。 乔稚晚看到旁边扔着一支铅笔,还有小丁的初中数学书,里面夹着一张折叠过的纸,抽出来打开,是阿拉伯数字组成的简谱。 上回在这里,她还惊诧他会作曲,那日在符安妮家的派对,她便坚信了他是有这样的能力。 这样简单的音符却能变成那样有力量的音乐。 他该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纸上涂涂改改的痕迹很多,反复折腾,纸面右下角还有他百无聊赖时画的一只喷火小恐龙,乔稚晚看了不禁一笑。 果然还是个小男孩儿。 乔稚晚正这么打量,还没放回去,手腕儿倏然被一个强硬的力道箍住。 “哎——” 她轻呼一声,不留神人便往下栽。 身体下沉的一刻,她慌忙支起一条腿在凳子边儿,倏然对上了一双清澈黢黑的眼眸。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