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东初哥,”孟西眉低声道,“把歌关了吧。” “不关。” 叶东初慢悠悠道:“我早上就喜欢听歌。” 孟西眉瞪他一眼:“那你换一首。” “为什么要换?”他挑了挑眉,“我看评论,网友都在夸你。你不喜欢这首歌?” 孟西眉没有说话,沉默地戳了戳碗里的蒸饺。 也不是不喜欢这首歌。 只是当一首歌总是与巨大的伤痛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有一股抵触感。好像每次听这首歌,都像是在把心里的伤疤撕裂开。 她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看起网上的评论来了?” 叶东初顿了顿,望着她:“这是你卖给我的歌,你忘了?” 他自然而然道:“我当然要观察一下这首歌能发挥多大的经济效益。” “哦……” 孟西眉低头又喝一口粥,心中有点失望。 然后她耳边又听叶东初道:“还有,我想看看网友是怎么夸你的。” 孟西眉心中燃起一小簇火苗。 她问:“看这个干嘛?” “不干嘛,”叶东初漫不经心翘起嘴角,“夸你我心里高兴。” 砰。 火苗炸开,在她心里绽放一朵烟花。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忽然紧紧地盯着她,“你不喜欢这首歌,为什么?从你写歌的那天开始,你就不喜欢。” 孟西眉的心脏骤然一缩。 她没想到叶东初会突然这样直白地问出来,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情感上,她不愿意骗他;然而实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这首歌……”她缓缓道,“容易让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上辈子,她最难过的时候,甚至没有办法听到这首歌的旋律。 一听到这个旋律,就开始耳鸣。 很严重的耳鸣,脑子里像是昼夜不停有此起彼伏的蝉鸣,一度让她精神恍惚,连汽车的鸣笛声都忽视,险些出了车祸。 而那个时候的大街小巷上,却全都在放胡思雅重新录制的那一版《深海》。 叶东初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这不是器官机能有问题,而是心理上形成的障碍。 后来叶东初对她说,孟西眉,你不能这样被打倒。 他说,你教我唱这首歌,把我教会,我跟你学,我听你唱。 她听了他的话,终于鼓起勇气面对这首歌。 第一遍,一开口就崩溃大哭。 第二遍,她还在流泪。 第三遍,她的眼泪终于流干,能够平静地发出声音。 无论哪一遍,叶东初都认真地跟着她唱。 他的嗓音永远不成调,唱歌五音不全,最后他也没有学会这首歌。 可是他却替她擦干眼泪,他带她重整旗鼓。 她的耳鸣消失了,走出了这首歌给她带来的阴影,只不过那种巨大的伤痛感却依然难以忘怀。 她深吸一口气,对他袒露着自己的内心:“想到那些事情,就感到这首歌也变得难过了。” 叶东初听到她的话,笑了笑:“你现在这样,以后这首歌红了,要你到处跑商演怎么办?” 他喝完了粥,放下筷子,单手支着额头,摇头叹气:“你要是唱不了,我的钱岂不是亏了?” 孟西眉察觉到他故意逗她,心中郁结倏忽一下飘散。 “那可没办法,”她跟他顶嘴,“谁让你是冤大头。” 他站起身来,坐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脸:“我是冤大头?” “还从来没人敢让我当冤大头,”他笑得有几分危险,“我想我该从你身上收点利息。” 孟西眉后背一僵:“什么利息?” “很简单,”他轻描淡写道,“教我唱歌吧。” “……唱歌?” 前世今生重叠在一起,让她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酸涩。 她问: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