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入冬做双鹿皮靴倒是暖和。” “娘娘喜欢便好。” 淑妃笑笑,“皇后回来便回来,如何她回来,霍侯便要回来?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娘娘慎言!”徐林墨观左右压声道,“他们自然没有关系,臣不过这般一说。想着时过境迁,一切皆有可能罢了。” 淑妃将烛台凑近些,抚着皮毛道,“皇后此番回来,若是当真不走,便是重新执掌凤印。我当兄长这般行色匆匆,是来给妹妹排忧解难的。不成想兄长丝毫未曾替妹妹考虑。” “你何曾将凤印看在眼里!”徐林墨低声喃过。 殿中只有兄妹二人,静得很。 淑妃自然将话落入耳中,缓了缓又道,“楚王殿下生母是荀昭仪,荀昭仪乃皇后幼时伴读,兄长如此尽心帮衬,您到底帮的是何人?到底是哪头的?” “娘娘不必如此阴阳怪气。”徐林墨当是上了火头,勉强压制道,“您在后宫八面玲珑,更是从未与皇后撕破过脸,又膝下无子。若他日楚王上尊位,自然也无人会为难您,您依旧一世长安,荣华永固。” 淑妃这回倒也没生气,只静看了徐林墨两眼,“兄长若是实在贪这把从龙之功,不若换个人吧。” “湘王孤僻,且不说不良于行,就说养着满院伶人,整日个淫词艳曲。姑且没戏!”徐林墨一挥手,“剩的那秦王殿下,倒是文韬武略,但是是个病秧子啊!” “这不,才说要娶妻,又犯病了。可见是个无福的。” 淑妃捻了捻灯芯,半晌道,“七殿下一出生,说是胎中带毒,活不过百日。结果精养细喂,四岁开蒙入学。期间也是反反复复发病,太医院又道撑不过十岁。结果呢?” “人家十岁入勤政殿听政,十四立明堂,十六监察凉州,十九掌兵部,便是与兄长同列了。” “这几年病是没少发,药也没少吃——”淑妃笑着望向徐林墨,“可我看着他该办的事,该立的功半,想出的风头,半点没少。” “倒是兄长辅佐的那位,可是成日被他压着打!” “但到底不是承大统之人,陛下绝不会将基业交给一个身有疾,随时有性命之忧的人!” “娘娘,您……” “大人回去吧,以后此等事莫要来扰本宫。”淑妃拎起鹿皮扔到炭盆中,手中烛火亦随即跌落,盆中火焰便顺势舔起。 “你——” “稍后陛下便来了,本宫需伺候圣驾。” 果然,徐林墨离去未几,陛下便来了檀华宫。 也没急着就寝,二人手谈一局。 对弈中,陛下道,“方才徐卿来了?” 淑妃点点头,“给妾身送彩头来,但妾身不喜欢,便烧了。” 萧明温看一眼炭盆,继续落子。 * 眼见陛下离开,荀昭仪方扣响了雍阳宫的殿门。 皇后正拆环卸簪,闻言揉了揉太阳穴。 “去告诉荀昭仪,娘娘歇下了。”卢掌事给篦发舒缓神经,侧身交代来传话的宫人。 皇后看着铜镜中远去了背影,推了推卢掌事,“让她进来吧。早晚都有这一趟的。” 荀昭仪进来了,但皇后没让她说话。 破天荒的,自个对她说了许多话。 荀昭仪离开皇后宫殿后,坐在辇轿上,盘算着便是将这二十年里皇后同她说的话加起来,仿若也没有今夜多。 “皇后与娘娘说了些什么?可给娘娘指点迷津了?”关了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