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看吧。” 他深叹了口气,不由想起先后。 若是他们的孩子在,方是真正的圆满。 何如眼下,萧昶无脑且不论。剩下的两个,后院迎的都是什么货色! 如此念之,他眼下阴翳更深。 只再次落话道,“你且将心思放在霍靖身上,该追便追,该诱则诱,给朕数管齐下。” 数十年御座高坐,他很清楚,斩草需除根。何况是那二人之子。萧明温不信,他会这般就此隐于世间,定会回来的。 而三十年夫妻,她孕四子,却独独给一个乱臣贼子生了孩子! 最后一口茶未曾饮下,杯盏被他扔在案上。杯盖跌下,发出两声刺耳的声响。 * 萧晏从刑卫所出来,去了趟昭仁殿。 一趟公差往来,他已经二十余日不曾来探望母亲。 他原也知晓,自皇后故去,天子已经极少入后宫。而自己母亲本也不待见他,这些年完全是看在自己与兄长的面上,应卯罢了。 然这厢闻贤妃低叹,道是许久不见你父皇。 萧晏不由蹙眉,“不见父皇,母妃不是乐得清闲吗?” 贤妃摇首,“他在前朝可有什么变化?” 萧晏想了想,“父皇于朝政上,惯是清明。除了提拔萧昶给儿臣添堵,其他尚好。朝中运作也一切如常 。” 他饮了口茶,愈发疑惑,“母妃如何问起前朝的事?” “没什么,阿娘随口问问。”贤妃笑了笑,“皇后仙逝,你父皇变化甚大,上了年纪,身子骨总没有早年硬朗。阿娘想着于前朝事上,他是否也没那般伶俐了。” 贤妃将提前准备的膳食推给萧晏,“倒不是挂心他,乃担心你。别他自个不行,便将什么事都挪给你,弄得你连轴转。” “你十月婚期将近,阿照又无母家帮扶,她阿姐亦是才入王府,不熟此间事宜、规矩。届时六局裁衣、制冠、种种事务繁琐,你且多伴着些她。” “这洛阳高门,世家贵族……””贤妃顿了顿,仿若想起自己初入宫闱的那两年,笑道,“多来尚有人瞧她笑话。” “但若你在身边,便也无人敢置喙。” “七郎明白的,阿娘放心便是。”萧晏从贤妃手中接过桂花酿用着,余光扫过自己母亲怅落寡淡的神色,纵是嘴角噙笑也虚无得很。 本欲安抚几句,然言语无力,他亦甚少开口。 左右,他同长兄好好的。也能让母亲欣慰,让她眼中聚光。 五月日头明艳,清风扶柳。 大好的辰光,贤妃的怅然神色亦不过片刻,转眼复了容光,拉着儿子将这日里自个亲手做的膳食都尝了个遍。 日影偏转,风中多了分热气。 萧晏推过那碟玉露团,求饶道,“阿娘放过七郎吧,我还应了阿照,同她一道用午膳的。这、我今个晚膳都用不下了。” 这说着话,宫人来禀,道是清河县主来了。 “正好,且给清河用吧。”萧晏摇开扇子,换了个离桌案稍远的位置坐。 瞧小姑娘衣衫素雅,盈盈入内。 贤妃自是欢喜。 数日前,陆晚意陪她用了顿晚膳。欲言又止了半晌,原以为又是来求她入王府之事,不料恰恰相反。 小姑娘道,“挣扎多时,方看破情障,许是一时念起而已,时日流逝,便淡了心思。既这般,望娘娘莫与殿下论此事,免得以后彼此尴尬。” 深闺女郎的最是皮薄羞怯,贤妃自然答应。 “清河见过殿下。”陆晚意福了福。 萧晏正饮着山楂水消食,也没应声,只用扇尖指了指案桌。 “过来,坐这里。”贤妃笑道,“给他做了一桌吃食,结果他要留着肚子回府陪自个媳妇用,愣是不肯张口。真就心整个偏了!” “咱娘两吃。” “殿下哪里偏心了?分明吃了这般许多。娘娘才偏心,瞧瞧,好几个碟子都空了,留得残羹与清河。”陆晚意坐下看了眼萧晏。 萧晏搁下茶盏,摇开扇子,“还是清河明辨是非,还本王清白。” “娘娘,清河错了。”陆晚意盛了碗小天酥奉给贤妃,哀怨道,“便该顺着娘娘的话说,这下好了,熬了锅樱桃露,殿下定是不会用了。” 说着,示意侍女奉上来。 “你不会故意挑本王吃撑的时候,送这东西吧。”萧晏摇扇的手顿了顿,走上前来,认命道,“给本王盛半盏。” 这是凉州特有的一道甜食,只是制作繁琐,樱桃又稀少。 是故每年也就五六月份才能尝个鲜。 陆晚意自来洛阳,至今第六个年,每年都给做了分与萧晏。 贤妃因不喜樱桃,如此便全是萧晏的。 “罢了!”萧晏止住她,“这东西比金子还难能弄,留给阿照吧,她最喜欢甜食。” 说着,让人合盖装盒。m.LZ1915.cOM